慕思雨彷彿沒有聽出龔青嵐話中的深意,笑道:“我無事便與姨夫繞著王府後山走上一圈,堅持好些年下來,倒是強健了身體。”
“小師傅也是,不好生護著你,你傷著了,他們反倒是無事。”龔青嵐捧著茶水抿了一口,不再試探,笑罵道:“如今你傷著了腿,她叮囑你的三件事兒,一事不成。待回府你自個與王妃說明,讓她罰你一頓!好長長記性兒。”
慕思雨托腮,安靜的看著龔青嵐,目光變幻,並沒有回她的話。
“是該罰!”這時,一道溫和的嗓音,自門口傳來。一位穿著素淨的貴夫人,由丫鬟攙扶著進來,笑道:“還是如此調皮,日後嫁人,怎能得婆婆、妯娌喜愛?這會子要收收你的性子。”
魏太妃慈愛的目光落在龔青嵐身上,和藹可親的說道:“這是楓兒的媳婦麼?瞧著極為可心,莫怪這一月來,他都不曾見我。”
“太妃萬福。”龔青嵐福身見禮。
魏太妃上下打量龔青嵐一通,讚賞道:“這一身氣度不凡,定是極好的教養。外甥媳婦家父在何處謀職?”
龔青嵐神色柔和,溫婉的說道:“家父原在翰林院入職,後下放至燕北任職知州,被參了革。如今閒賦在家,聽說朝廷打算起復舊員,去了書信到京中。”
“家中可還有姊妹?”太妃挑了下眉,見著龔青嵐忽而變了臉色,笑道:“你這般出色,想來你妹妹也這麼可人。便想喚她到我身旁,與我解解悶。”
龔青嵐垂了頭,前一世她並未見著太妃,只是聽說過,所有不可能的事兒,到了她身上,皆有可能,若要用詞形容她,便是——完美!
當初太妃嫁入王府做續絃,年方十八,燕王與安郡縣主年幼,她自動服用避子湯。怕照顧燕王與縣主不周全,寧可不要孩子。待燕王縣主長成之後,她身體卻因服用避子湯過量,而一生無法受孕,所以燕王與縣主對她格外敬重。
待人親厚,從不與人臉紅,就連跋扈的平陽郡主在她跟前,都要矮一等的氣勢。
“家妹粗笨,怕是會衝撞了太妃。”龔青嵐眼底閃過難言之色,撕扯著錦帕。
“都是一家子人,何須這般客套。明日裡募善會,你將她一同帶了去,讓我相看相看。”太妃語氣如錦緞般柔軟,卻又隱含剛強,自有一股子威嚴,不容人抗拒。
龔青嵐微微頷首,聽太妃的意思,好似要為龔青雅說親。
太妃滿意的笑了,拔下手腕上碧綠的鐲子套在龔青嵐手腕,道:“楓兒成婚,我都沒來的及趕上。轉眼間都過了一月有餘,你們何時生個大胖小子,叫我給洗三禮。”一句家常話,緩和了稍顯凝滯的氣氛。
龔青嵐面頰羞紅,微微一笑道:“太妃忙著娶孫媳婦,抱曾孫。到時可別嫌我膩煩,我可不依。”
太妃笑的斯文,帕子掩著嘴角,面色紅潤,保養的極好,絲毫瞧不出人已四十好幾。
幾人說說笑笑,閒談著雜事,便準備下山回府。龔青嵐看著慕思雨掙脫丫鬟的攙扶,自己慢慢吞吞的行走。忽而出聲道:“思雨!”
“啊?”慕思雨反射回頭,腳慣性朝前邁一步,停駐。
“你可要求姻緣再走?”龔青嵐諱莫如深的睨了眼慕思雨的雙腳,笑意深深。
“下次再來。”慕思雨拒絕,抬腳要走,忽而回頭,看著龔青嵐站在原地看她,扯著嘴角笑了笑。一抬腳,精緻的柳眉一皺,忙喚丫鬟來攙扶她下山。
——
龔青嵐到了齊府,看門的小廝,便將昨日裡蕭正生的事兒說了。不知是誰將訊息透露給了老夫人,老夫人鬧著絕食,要見蕭正生。
“府中節省開支,老夫人不愛吃,吩咐廚房一日備一餐去。縮減下來的銀子,弄些雪參,燕窩給送去。不吃,便打賞了下人。”龔青嵐翻閱著送來的賬目,頭也不抬的叮囑紅玉。到時候老夫人說她虐待,自個也有話說,天天大補的給送二次,誰家老太太吃的這樣好?
紅玉退下,龔青嵐放下賬本,揉著太陽穴。看著手腕上太妃給她帶上的手鐲,通體碧綠水頭十足。手鐲中間一點小指指甲大的空心圓點,縈繞著煙紫色,周邊幾縷散開的紅絲,似少女的霓裳。遠遠望著,竟宛如在碧波盪漾的一尾美人魚。
碧玉美人鐲?
龔青嵐詫異,這手鐲是前朝皇后之物,最後竟是流傳在魏太妃手中。
戴在手腕上,如尋常之物,並沒有什麼不同。唯一的感觸便是入手溫潤冰涼,極為舒服。
可,她不喜歡太美好的物件,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