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弄著榻前矮凳上的檀香,絲絲縷縷的煙霧裡,蘊藏著淡雅醉人的香味,在空中瀰漫。隨著她的撥弄,並沒有燒得竹棍焦臭,反而透著淡淡的竹香。
忽而,好似失去了興致,隨手一扔,拿著帕子擦拭著手指。睨了眼跪在地上的紅娟,眼皮子不抬一下:“紅鳶,將她送到莊子上去。”
“大少奶奶,求求您開恩,饒過奴婢一次!”紅娟臉上的肌肉抖動,整個人匍匐在地,不斷的磕頭求饒。
龔青嵐無動於衷,就這麼淡淡的看著她,眼底一絲漣漪也無。
紅娟心裡頭發慌,忐忑不安的求饒,她不知為何大少奶奶,突然刁難了她!
看著冷清孤傲,睥睨她的龔青嵐,紅娟渾身哆嗦,哭著說道:“大少奶奶,奴婢盡心盡力的伺候您與大少爺,不曾出過差錯,求您開恩,奴婢願意嫁人,願意聽從您的安排。”
“有些事情不會一直在原處等你,錯過了便是錯過了。看在你伺候大爺多年,不至於一點寬恕都沒有。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誰的人!”龔青嵐目光如箭,散發著森寒的光,彷彿下一刻,便脫弦而出。
紅娟眼底蓄滿了淚水,迷惘的看著龔青嵐,彷彿不知她在說什麼。
“紅鳶,給紅娟倒杯茶,讓她好好想想。”龔青嵐這一刻,極有耐心,闔著眼躺在榻上,昏昏欲睡。
紅鳶揭開桌子上的黑布,露出一個托盤,托盤裡鋪滿了尖利的碎渣瓦片。放在地上,讓紅娟跪上去。
紅娟不敢忤逆,咬緊了唇,心一橫的跪上去。尖銳的刺痛使她變了臉色,卻依舊不肯開口。
紅鳶見她倔強,端著一銅盆滾燙的熱水,放在紅娟的頭上。
“紅娟,你千萬別動,你們放了火油,晃出來一滴,你身上的面板就會燒壞了。”紅鳶好心的提醒。
紅娟閉上眼,耳邊能清晰的聽到盆裡翻滾的‘汩汩’聲,不一會兒,銅盆燒得滾燙,灼燒著她的頭皮。整個人籠罩在恐懼裡,她知道,待燙壞了她的頭皮,端走銅盆,她的頭皮會被整個撕裂剝離。渾身發抖,可卻不敢亂動,生怕頭頂的火油會潑灑出來。
“大少奶奶,奴婢說,奴婢說!”紅娟承受不住的開口。
龔青嵐懶懶的掀開眼皮,漫不經心的說道:“可要想清楚,你只有這一次機會!”
紅娟心底發寒,她知道,定是事情敗露了。
“奴婢是二夫人的人,自小安插在大少爺生邊,將大少爺的一舉一動,全都告訴二夫人。”紅娟將事情一一托出,懇請著龔青嵐饒她一命。
“墨菊是你換的?藥包也是你藏床底的,這些都是二夫人指使你做的?”龔青嵐聲音微冷,紅娟擺明了在撒謊。二夫人在庵裡,她請人好生照料,休想傳出半個字來。
何況,二夫人並沒有如此高深的心計!
“是!”紅娟不敢與龔青嵐對視,不過一觸,便飛快的移開視線。
“將她發配到莊子上去。”龔青嵐揮了揮手,紅鳶立即明白龔青嵐的心思,將備好的布,塞進紅娟的嘴裡,將她給拖了下去。
龔青嵐看著那碗摔破的雞肉湯,眼底慢慢凝結成冰。
紅玉到了晌午適才回來,聽說了紅娟的事,微微閃神,遲疑的詢問道:“大少奶奶,您為何要將她送到莊子上?她那般暗害您,定是要吃一頓板子。”
“她自有用處。”紅娟不肯說出她是誰的人,自己便只能將她這個誘餌放出去,看能否釣出一條大魚。
——
到了傍晚時分,齊府來了一位令龔青嵐意外的人。
龔青嵐坐在主位上,淺抿著茶水,打量著下方的人。穿著桃紅繡金襦裙,精緻考究的髮髻上,斜插一支赤金紅寶石蝴蝶花簪。
目光明亮,嘴唇紅潤,笑容溫婉恬靜,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任由龔青嵐打量。
“姐姐,多謝您記掛著姨娘,姨娘特地讓妹妹來探望您。”龔青雅笑的柔美無害,眼底滿滿的感激。仿若以往不曾有過隔閡,姐妹情深。
龔青嵐抿嘴一笑,帕子按了按嘴角的水痕,迭怪道:“姨娘太客氣,臥病在榻,正是需要有親近的人在一旁伺候,怎得還吩咐你過來府上,太過見外。不知身體可有好些?”
龔青雅紅了眼眶,淚水在眼底打轉,哽咽的說道:“姨娘本來好好的,不知為何,突然就病倒了。幸而母親是個好的,並沒有怨怪姨娘的所作所為,掏出體己的銀子給姨娘看病補氣。”說著,垂著頭,羞愧的說道:“姨娘也覺得她這些年太過份,這一場病讓她及時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