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告訴你,伶牙俐齒,痛快過後,是要付出怎樣的代價麼?”成翔忽而傾身,湊近龔青嵐。
一股濃烈的陽剛味撲鼻,刺激得龔青嵐彎腰乾嘔。險些把方才的膳食,全都給吐出來。
她這一舉動,比任何話語,殺傷力都來的大。
成翔拳頭捏的咔嚓作響,恨不得掐死了她。
“你,離我遠一點!”龔青嵐好不容易平息了胃裡的翻湧,朝後走了幾步,喝止朝她走來的成翔。
成翔磨著牙根,憤恨的瞪著龔青嵐。不得不停住腳步,若他上前一步,這該死的女人吐出來,他豈不是自取其辱?
“好了,我和你沒話說,就這樣。”龔青嵐轉身就走。
成翔受了辱,怎可能這樣輕易的饒了她?
幾步,便追上了龔青嵐。還不待開口說話,一道綠色身影撲了過來,死死的抱著龔青嵐,雙手狠狠的掐著她的脖子。
“咳咳……快……快鬆開。”龔青嵐抓著李鳳姣的手,用力拉開。
李鳳姣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肚子微微顯形,滿面怒火的瞪著龔青嵐說道:“你這死女人,當初說好帶我進京,結果第二日不見你人影。好不容易聯絡上你,知你去了京都,我便追趕著過去,你居然被個男人給勾回了燕北,讓我又撲了空!”
龔青嵐適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似乎有那麼一回事:“那時我回你信件,歸期不定。便是隨時有可能回燕北,我怎知你會去京都?”
“我這不是煩的麼?”李鳳姣白了一眼身後緊跟著的陳蕭。
龔青嵐指著她的肚子說道:“你就大著肚子,來回奔波?”
“不然呢?”李鳳姣挽著龔青嵐的手臂,朝馬車的方向走去,道:“你回來了,我這食宿又有著落了。”
龔青嵐側頭看她,姣好的面容,露出一抹燦笑。兩眼半眯,長而卷的眼睫半遮,投下兩抹剪影。
“我回頭問陳蕭要。”龔青嵐回身,便見陳蕭滿臉疲憊,對著她露出一抹乞求的笑。
龔青嵐微微搖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怎麼沒見你夫君呢?”李鳳姣覺得稀奇,這形影不離的二人,怎就捨得分開了?
“作甚?”龔青嵐從櫃子裡,端出備好的水果,遞給李鳳姣。
“大夫說我肚子裡是個閨女,這不怕她遺傳我的眼光,便讓她在肚子裡時,多看看你夫君,日後也不會如我一般,撿了塊雞肋。”李鳳姣拿著蘋果咬了一口,極為愉悅的說道。
龔青嵐沉吟了片刻,忽而問道:“你休夫的休書貼了麼?”
李鳳姣一愣,搖頭道:“哪裡有時間做?”
“那先緩緩,待我有孕時,你再貼。”龔青嵐目光真摯,極為誠懇。
李鳳姣疑惑不解的問道:“為何?叫你閨女識人心麼?”
“嗯,讓他日後選妻子,要慎重!”
馬車內霎時,響起李鳳姣的怒罵聲。陳蕭聽著車內的動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李鳳姣有個閃失。
成翔眸光微閃,目光從馬車,落在陳蕭的身上,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令夫人與齊少夫人很熟?”
陳蕭頷首:“嗯。”
成翔垂目凝思,便轉身去了十八坊的一條小巷,潮溼陰暗,散發著腐臭的黴味,轉進了一道內門。
門內卻是別有洞天,假山流水,柳陰竹林,亭臺樓閣。步步是景,處處皆畫。與外邊的衰敗,便是兩個天地。
走過抄手遊廊,進了後院。一名蒙著面紗的女子,躺在貴妃榻上,沐浴在日光下。
“今日我碰見了她,似乎與陳員外的妻子李鳳姣很熟識。”成翔坐在石凳上,顧自斟茶自飲。
榻上的人動了動,一言不發。
“倒是個牙尖嘴利的。”成翔眸子裡閃過暗芒,轉動著茶杯,看著茶水在裡面形成一道漩渦,不經意的說道:“陳蕭的妻子懷有三月身孕,聽說他們得子不易。”
這時,榻上的人,終於坐起了身。一張偌大的頭巾,包裹了面部與頭髮,只露出一雙眼睛。裡面閃爍著幽藍的光,似淬了毒一般。
“這件事交給我,你莫要插手!”女子嗓音低沉的說道,暗含著警告。
——
時間飛逝,轉眼便是幾日過去了。
龔遠山每日都到齊府大門守著,他已經被龔青嵐趕出了府,府中的值錢的物件兒,都不許他帶幾樣。
季姨娘懷有身子,又住不慣破廟,便將首飾和僅有的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