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婢心一沉,這是難產!
“這催產藥……”孩子保得住麼?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便被女醫打斷:“這樣下去,孩子也是悶死孃胎,娘娘性命難保!”
宮婢一聽,嚇得渾身哆嗦,連忙跑了出去煎藥。
水貴妃喝下藥,還是沒有多大的作用,雙手發軟,已經使不出力氣。
陰冷的風從四周灌進大殿,吹拂著金絲紗幔,水貴妃徹骨的冷,看著飛舞的紗幔中,站著一個滿臉滿嘴都是血的水芊芊,瞳孔一縮,尖利的指甲嵌進宮婢的手臂裡,尖叫道:“鬼啊!”
“娘娘別怕,是起風了。”宮婢說著,起身把四周的窗戶給關上。
水貴妃眼底佈滿了驚恐,呆滯的望著視窗。醫女見狀,連忙掐著她的人中,刺痛將水貴妃拉回了神,喃喃的說道:“難產麼?”
“娘娘,羊水破了,只是要吃些苦頭。”女醫安撫道。
水貴妃心一沉,陣痛將她折磨的筋疲力盡,這都生了快一天了,孩子依舊沒有動靜,恐怕不妙。
女醫心裡也急的上火,皇上那邊沒有動靜。她也不敢自作主張。水貴妃食膳中放了催產藥,量一點一點的加,時才會提前發作。派出去的人,還沒有回來,不用想,肯定是被皇后給攔住了。
看著臉色慘白,氣息漸弱的水貴妃,牙一咬。將參片塞進水貴妃的嘴裡,雙手揉上了肚子:“娘娘,得罪了。”
水貴妃一驚:“你……”
“娘娘,羊水流盡了,宮口還只有兩指,若再不生出來,孩子也是要悶死。揉肚子把孩子揉下來,興許還有活的機會。”女醫神色冷然,孩子死了,大的留著她不會受牽連。若是一屍兩命,她的命恐怕不保。
水貴妃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霎時手腳冰涼,卻也沒有阻止,配合著女醫的動作用力。
不知過了多久,水貴妃痛得嗓子喊啞,終於聽到女醫說:“快,娘娘快用力,看到頭了!”
水貴妃雙手死死的攥住白綾,拼盡一口氣,將孩子往外擠。
“啪——”
風聲呼嘯,將門窗吹開。水貴妃雙眼無神的望去,便看到窗戶外飄蕩著水芊芊,臉色煞白,伸著手要來奪命。美目圓睜,避開視線,落在門口,滿身血的即墨畫,披頭散髮,彷彿聽到她嘴裡喊著:我死的好慘,死得好慘,為什麼要殺我。
極度的驚恐籠罩著水貴妃,啊地尖叫一聲,一口氣嚇的洩了,出了半個頭孩子,縮回了肚子。
——
未央宮,皇后看著捆綁著扔在殿中央的宮婢,撫弄著手指上的指套,神情懨懨,卻依舊難掩渾身的貴氣。
望著外邊的天色,濃稠的如化不開的墨。嘴角微微上揚,溫和的詢問道:“這都快一日了,貴妃娘娘這胎生了麼?”
孝姑姑搖頭:“奴婢方才打聽了,聽說是難產。”
皇后點頭,眉宇間有著一抹憂色:“頭胎都比較難生,貴妃娘娘怕是要多吃些苦頭。”最後兩個字,輕飄飄的落在孝姑姑耳畔,帶著徹骨的冷意。
水貴妃那邊,都是她一手佈置,訊息一律封鎖了,不得散播出去。
就算水貴妃福大命大,活了下來,孩子是萬萬別想要了!
“畫兒看來等不及了,她才會這麼早發作,給畫兒去做伴。”皇后幽幽的說道,清冷如皎的夜明珠光輝,傾灑在皇后蒼白的面色上,陡然增添了一抹��說囊趵渲���
倒在地上的兩個宮婢,似乎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嚇得肝膽俱裂。皇后當著她們的面說,斷然是沒想要給他們留活路!
“將她們處理了。”皇后擺了擺手,揉著眉心,疲倦的闔上眼。
孝姑姑吩咐侍衛拖了下去,而後尋兩個身量差不多的宮婢,扮作她們的模樣。
回到未央宮,便聽到有人來報:“皇后娘娘,水貴妃產下一位皇子,皇子夭折了……後來……後來又給醫治活。”
皇后霍然睜開眼眸,挑著精細的眉道:“皇上那邊通知了麼?”
“不曾!”
“那還不快去!這麼大的喜事兒!”皇后眼底閃過一道冷芒,起身,宮婢們手中捧著一排托盤,上面疊放著鳳冠、髮釵、鳳袍。
素淨的臉上,塗抹了胭脂,蒼白的臉頰霎時氣色紅潤。更衣收惙好,便坐著鳳輦前往晨曦宮。
御書房裡批改著奏摺的即墨擎天,聽到這訊息,眼底閃過驚詫,連忙闊步朝晨曦宮而去。
——
水貴妃眼底閃過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