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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楚王就是群巫之主,對國中巫者有一定的控制權,其他諸侯則只是管管身邊宮巫,不會輕易得罪一個能通神的大巫。之前在宋國無法脫身,更多是因為子苓心中有恨,且跟華元達成了權力交易。到了齊國,只要她不想,就不會有這種顧慮。

聞言,楚子苓也鬆了口氣:“如此最好,我不想進宮了。”

田恆聽到這話,心頭卻無法放鬆。她現在以為屈巫死了,自然不願再進宮,若是屈巫還活著呢?她又會如何抉擇?

齊宮跟宋宮,跟楚宮,又有多少區別?若能不去,還是不去為好。

緊了緊手中韁繩,田恆笑了出來:“如此最好,今日救了那公子,少不了賞賜,等會兒可以多買些喜歡的物事了。”

還真是帶她來逛奢飾品店啊?靠賞賜的話,這到底是刷誰的卡?楚子苓不由笑道:“賢弟想要什麼,只管開口,為兄帶了不少錢呢。”

這調侃,可是足以傷到一些人的“男子氣概”,田恆卻哈哈一笑:“那就勞賢弟破費了。”

笑聲衝散了方才的凝滯,馬蹄踏踏,愈發輕快愜意。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到了地方; 楚子苓才發現這個時代的奢侈品店有多難得。無他; 小手工業和作坊才是主流; 最好的匠人; 最精美的產品,從不是屬於大眾的; 而是被權貴階級包攬。這時候的貴族誰缺錢啊?能提高身價的東西,當然恨不得只有自己才能穿戴。

因此這個商業街; 更傾向外貿尖貨,都是從各國進口的精美物事,而且形制合乎規矩,不至於出現違制的情況; 倒是另有一番趣味。

楚子苓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來自其他諸侯國的貨品; 稱得上興趣盎然。只不過再怎麼精巧,受限於時代生產力,成品較之於博物館裡見過的唐漢工藝,實在大有不足。這樣的東西觀賞一下也就罷了; 讓她花大價錢買; 肯定是下不去手的。

於是逛了老半天,楚子苓最後也只選了一套妝匣; 盒子應該是楚國形制; 上漆描金,紋飾繁複; 還配了個雕工精緻的銅鏡。至於其他金燦燦、明晃晃的“青銅器”; 她看著都覺得三觀有點受到打擊。所謂的“古拙”、“典雅”; 不過是上千年氧化變色的後果,至少在春秋時代,除了楚國這樣的地方,金就指銅,也就不難想象青銅器的本色是什麼了。

倒是有些男子帶鉤,用料稀奇,造型多變,極是有趣。楚子苓忍不住也挑了幾個,送給了田恆。沒想到子苓竟真會買東西送他,還是這種貼身物事,田恆心中又是古怪又是得意,妥帖收在了懷裡,準備改日換上。

這趟出行雖然不是特別平順,總算盡興而歸。到了第二日,就等人登門送禮,正是昨天他們救過的那位公子。

看著那兩大車謝禮,田恆摸了摸下巴:“原來昨日救下的是公子環。”

“很受寵嗎?”楚子苓問道,實在是這兩車禮物十分貴重,甚至不亞於當年宋公的賞賜。

“名聲不顯,比不上之前入質晉國的公子疆。不過看如今情形,說不好君上會立誰為太子。”田恆答的簡單。

在春秋時代,送質子還是個極為鄭重的事情,很少拿不受寵的兒子、大臣充數,像鄭國那般送公孫黑肱為質的情況,並不多見。既然送公子疆入質,就證明齊侯對他的重視。可是轉年又跟楚國結盟,還要伐魯,要置公子疆於何地?

現在公子環出手就是一堆重禮,怕是在宮中的地位已有變化,局面倒是有些難以琢磨了。

見他面色有些嚴肅,楚子苓訝道:“他若受寵,不是好事嗎?”

有恩於一個即將發達的公子,似乎有利無弊啊?

田恆卻搖頭道:“傳位之事,誰又說的準?當年桓公一代雄主,還不是鬧得諸子爭位,餓死宮中。眼下局面未定,這些公子,還是避開為好。”

聽田恆解釋一番,楚子苓才知曉齊國在立儲傳位上的血腥。且不說齊桓公,也就是公子小白同公子糾爭位之事,單單幾十年前那場亂戰,就讓人瞠目。齊桓公老邁,被佞臣囚禁宮中,諸子在外面打的不可開交,根本無人關心老父,生生把一代霸主餓死在齊宮,停屍兩三個月,屍身腐臭方才下葬。隨後桓公的五個兒子相繼登位,便是公子無虧、齊孝公、齊昭公、齊懿公、齊惠公,可以說三四十年間,宮廷裡發生了不止一次篡位和謀殺,亂成這樣,哪還有心爭霸?才使得晉、楚相繼崛起,成為新的霸主 。

這血色尚未褪去,哪是他們這些人可以參與的?

楚子苓也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