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人。也虧得這舉措,讓他們在越發嚴厲的搜捕下逃過一劫。
不過混入商隊,有好處也有壞處。原本就是同吃同睡,到了外人面前,還要加上同屋同寢。兩人關係之親暱,真如夫妻一般。楚子苓很難說自己並無羞窘,只是田恆表現坦蕩,又沒什麼讓人遐想的舉動,她自然也不好矯情。
如今終於到了宋國邊境,再有幾日,就能擺脫這窘境了吧?
就聽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楚子苓猛然回過神,就見田恆抬著個大大銅盆,走了進來:“熱水不是很多,許會有些涼。對了,驛吏的女兒說還有些潘汁,一會兒送來……”
他的話音未落,就有敲門聲響起。田恆放下水盆,開了房門,就聽一個嬌柔女聲傳來過來。不知說了什麼,田恆簡單道謝,就關上了門扉,拎著一個陶罐,放在了楚子苓面前:“潘汁來了,可以沐發。”
所謂“潘汁”,就是淘米水,這東西在此時可是用來清潔沐浴的必備物品,似驛吏這等尋常家人,定然十分金貴。如今輕輕鬆鬆就被拿來送人,楚子苓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也是到此刻,她才想明白田恆為何要蓄鬚。先秦本就看重身材體魄,再加上這張臉,走到大街上真是數不盡的狂蜂浪蝶。先秦可不是禮教森嚴的儒法時代,就算有“妻子”,也攔不住萌動春心上來撩一撩的。
嘴角抽了一抽,楚子苓低聲道:“有勞無咎了。”
田恆笑笑,背過了身去。名義上是“夫妻”,自然不能在沐浴時避開。看著那高大背影,楚子苓咬了咬牙,也側過身去,解開衣衫,梳洗起來。
淘米水是經過發酵的,稍稍有些氣味,解衣發出了悉索聲響,隨後就有水聲嘩啦,一切都微弱輕緩。然而屋舍狹小,兩人幾乎是背對而坐,莫說這些,就連身後人的體溫都能感知。田恆合上了雙眼,腦中描摹出一副讓人心動的景象,布巾緩緩擦過白皙的臂膀,長髮披散,沾上水汽,半掩住了胸前微隆……
喉頭不由自主上下滾動,他握緊了雙拳,只覺心跳有些不受控制。然而身後那人動作仍舊又柔又緩,似乎一種無心的折磨,讓人喘不過氣來。
不知過了多久,背後又傳來了穿衣的聲響。過了片刻,有女子輕聲道:“好了。”
短短兩字,似有些羞赧藏在其中。田恆僵硬的轉過身,就見對方側身用梳篦輕輕順著髮絲,打溼的衣襟半透,貼在頸邊。
他忽的站起身,拿起水盆陶壺就往外走去。楚子苓嚇了一跳,扭頭去看,卻只看到了已經合攏的門扉。
這是趕著還人東西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楚子苓暗自壓了一壓,別入戲太深,她可不是真的“妻子”。
然而這一去,時間著實不短。等她把頭髮擦的半乾,房門才重新開啟,楚子苓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田恆已經道:“我去衝了個涼,無妨,早些歇息吧。”
對方衣衫上確實有水痕,隔著遠遠,就能感受到那份寒涼。這是用井水衝了衝嗎?也不好細問,楚子苓略帶歉意的道:“地上被我弄溼了點。”
房間不大,床榻讓自己睡了,田恆只能睡在榻邊,溼了一片,肯定不好睡的。這也是她剛剛才想起來的,然而就算是夏天,也不可能幹的很快。
田恆卻道:“我靠在門邊睡就行。”
楚子苓張了張嘴,卻實在不好說同塌而眠的話,只得點頭。收拾了一下榻上草蓆,她側身躺了下來。
看著那纖長背影,田恆在心底暗歎一聲。他知道子苓是無心,卻扛不住自己胡思亂想。然而,巫者是不會嫁人的……
把那些雜念胡亂塞成一團,田恆在離床榻最遠的地方躺了下來。房中變得安靜下來,兩道呼吸清淺,只是,誰也沒有立刻合上雙眼。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這趟著實艱辛; 好在平安歸國。”
又花費了兩天時間,車隊終於駛進了魯國境內; 顏和麵色也好上了許多。魯、宋兩國本就不怎麼和睦; 又碰上兵士沿路設卡; 著實讓人不安。現在回到故國; 心情都鬆快許多。
感嘆完後; 顏和又扭頭道:“賢弟要去鄣邑,依我之見,還是自曲阜繞行吧。大野澤不寧; 盜蹠率賊眾流竄; 弟妹還懷著身孕; 總不好犯險。”
這理由著實不太好反駁,田恆沉吟片刻,便點頭應下。顏和見狀大喜; 這兩年大野澤匪患又有加劇之勢; 經常襲擊過往商隊,就算隔得老遠也未必安全; 多個護衛總是好的。自覺又添幾分依仗; 顏和便興高采烈安排起車隊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