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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許是待得無聊,不多時,田恆就出了錦帷,坐在一旁。誰料沒過多久,便有女子湊上前來。有些仍下繡囊鮮花,有些湊近了搭訕,還有膽大的,來扯他衣袖。田恆一副不勝其擾的模樣,然則揮袖趕人,反倒會引來一陣咯咯嬌笑。

“無咎為何如此招女子喜愛?”楚子苓啞然失笑,對身邊人問道。

林止撿起一朵花,簪在妹妹鬢邊,笑道:“殷人尚武,田兄如此雄健,少不得女子喜愛。況且……”他語聲一頓,“今日郊禖,亦有婦人心切求子。若是田兄肯跳支萬舞,怕是不少女郎都要解衣了。”

聽林止細細解釋,楚子苓簡直都要瞠目結舌了。原來上巳非但是除晦驅邪的日子,更是郊禖之時,求的就是婚姻和生育。這樣一個節日,淫奔野|合才是唯一的主題,別說那些春|心萌動的青年男女,就連生不出孩子的婦人,也會尋來健壯男子,謀個子嗣。

這哪有封建禮教的影子?看著遠處歡鬧嬉笑的女人們,楚子苓心中卻生不出厭惡。沒有高壓管控,沒有扭曲束縛,這些女子就像蒹葭一樣,鮮活生動,讓人挪不開視線。若是可以,她寧願長長久久待在這鄉野之間。

然而思緒方起,就有什麼堵在了心頭。楚子苓悄然握緊了雙拳,她知道,眼前不過是偷來的一日安寧。

耳邊,突然響起了個溫潤聲音。

“大巫可有心事?”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那是林止的聲音。

楚子苓望了過去; 隔著薄紗; 也能辨出那張臉上的關切。只是對於她而言,這些並無用處。

“無事。”楚子苓答道。

林止放下了手中花朵; 面上神色也嚴肅起來:“林氏在商丘經營數代,也算小有家資; 更有鄭、衛、楚、晉諸國門路店鋪。吾雖不才; 但受人恩惠,當效犬馬之勞,若是大巫有甚不便經手之事; 只管吩咐即可。”

他的話語極為坦誠,帶著股信誓旦旦的味道。楚子苓聞言安靜了片刻,突然道:“若有諸國準備交戰; 你可能打聽到訊息?”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 林止愣了下; 旋即頷首:“自然能。諸國交戰要提前召集國人; 籌備糧草; 商賈對這些最是敏感,不難打聽。”

楚子苓輕輕點了點頭:“若是如此,勞煩林郎關注一下週邊幾國動向; 若有戰事; 傷藥的路子也好鋪開。”

沒想到打聽這個竟然是為了賣傷藥,林止訝然失笑:“區區小事; 何勞大巫掛齒?交給小子便好。”

一旁嬌娘可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只是把挑出了花朵攏成一把; 遞給了過來:“大巫,這花美,你可喜歡?”

接過那捧尤為嬌豔的鮮花,楚子苓笑道:“多謝嬌娘。”

她問戰事,當然不是為了賣藥,而是為了記憶中的那些東西。屈巫出奔,似乎是在出使齊國的路上,她並不記得那是什麼時候,只有瞭解諸國動態,才能猜測屈巫下一步的行動,並且想辦法破壞。這種事,問華元顯然是不行的,若是林止能從民間探知一些訊息,對她也有好處。

只是這些,不能讓旁人知曉。

有了這束花,帳中的氣氛又緩和下來,帳外的田恆卻看得滿心不爽,豁然起身:“吾去河畔弋射,爾等莫離開!”

說完,他也不管圍在身邊的女郎們,大步走開。

楚子苓被這嗓子嚇了一跳,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道:“弋射是什麼?”

“就是用繩拴在箭上,專做捕雁之用。田兄怕是被人纏煩了,想露露身手。”林止笑答,隨手提起一旁的陶壺,“大巫可要添些漿水?”

“不必。”楚子苓的目光還未收回,她確實挺好奇這“戈射”的玩法,真能捕到大雁嗎?難不成跟網子一樣,可以捉活的?

只可惜,這裡距離河畔很遠,已然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

田恆取了弓,徑自來到河邊。那群跟著他的女子非但沒散開,倒是又引來了不少本就在看人射雁的女郎。

突然來了這麼個身材矯健的大漢,正在炫耀箭術計程車人都是如臨大敵,有人高聲叫道:“河畔落單之雁,都是吾等驅散的,君子勿搶他人獵物。”

田恆哼了一聲,自顧在幾支矰繳上栓好絲線,向前幾步,站在了河岸最邊。這裡細沙遍佈,又溼又滑,難以立足,如何能張弓?然而田恆雙腿一沉,猿臂屈伸,長弓頓如滿月,箭在弦上。

他瞄準的並非近處落單的孤雁,而是河中的雁群。

立刻有人聒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