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知子苓的脾性?估計是為了保住幾百田氏役徒,才出此下策。只是戰場兇險,若是一個不慎,怕是追悔莫及。
輕嘆一聲,田恆也不再多言,領著楚子苓入了營帳,沒等她動手,就卸下了身上沉重鎧甲,露出下面血跡斑斑的中衣。
楚子苓眉頭緊鎖,小心揭開了衣襟,只見那壯碩的身軀上已經纏滿繃帶,還有幾處貼著膏藥,顯然是傷口太大,沒法處理。還有三兩處血痂方凝,顯然是未來得及包紮的新傷。
這傷勢,遠比那日強攻奪城要重,只看傷口,就知道此戰慘烈。然而明日,他還要隨齊侯前往敵營,若是出現差池,如何是好?
見子苓愁眉不展,田恆笑道:“都是小傷,比當日遭逢狼群可輕多了。”
那次遇狼,你可是險些身死的。楚子苓也不做聲,默默解開繃帶,取了布巾,沾了消炎的藥湯擦拭血汙,驗看傷口。
她的動作輕柔,但是一些包紮不當的地方,還是滲出了血來,豁口翕張,顯出其下模糊血肉。楚子苓頓了頓,取過了縫傷用的金針:“要縫幾針。”
“不餵我些藥嗎?”田恆看著那針,也有點牙痛,玩笑似的問道。
“藥豈是能亂吃的?”楚子苓瞪了他一眼,持針的手卻垂落下來,“只是縫了,就不能再動干戈,明日你還要去晉營……”
田恆又豈會不知面前女子的擔憂,然而此事不得不為,只有讓君上重新振作起來,尋回失去的威嚴,才能讓這三百餘乘平安返回齊國。關乎生死,他焉能不搏上一搏?
“明日是隨君上同去,不會動武。”田恆的聲音堅定有力,沒有分毫遲疑。
這是安慰自己,還是確有其事?楚子苓不由抬頭,不料對方展臂,把她攬在了懷中,那毛茸茸的下巴抵在頭頂,輕輕蹭了蹭:“你不是佔出吉兆了嗎?怕什麼,君上都在呢,不會有事。”
有幾個膽敢拿一國之君作為擋箭牌?然而這擁抱,讓楚子苓渾身筋骨為之一鬆。戰場奔波,夜不能寐,看著那些兵士死於面前,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