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主意,可你也清楚,咱們女人咋能叫人休了呢?”海氏覺得徐氏怎麼著也應該明白自己的苦楚才是。
做半開門生意的,不論長相如何,在打扮跟伺候男人方面,指定比只會哭哭啼啼的海氏強多了,有道是“勸賭不勸嫖”,如果段天生沒有賭博,打老婆賣女兒的惡習,他被一個暗娼迷的要休妻再娶,徐氏覺得兩個女兒聯手趕走小妖精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現在海氏的情況,這真是離開段家最好的時機了,“他說休妻咱們就答應了?你到里長保長那裡直接跟他和離不就行了?這街面上嫌男人不爭氣鬧和離的也不是沒有,”這樣海氏也不用揹著個被休的名聲。
“那,那怎麼可以,我有啥臉去鬧和離?我連個兒子都沒給他生下,”不會生兒子是海氏最大的痛腳,也是她被段天生折磨卻一聲不吭的最大原因。
“那人家休你你還鬧啥?無子可是犯了七出的,你叫我去跟段天生說啥?人家說你不會生的時候,你叫我說啥?”常相逢將手裡的花生扔到籃子裡,恨聲道,“不論是和離還是休了你,你高高興興的拿著文書回來不行嗎?”
“別再跟我說什麼名聲不名聲的,”常相逢定定的看著海氏,意有所指道,“你的名聲有多好?”
海氏被常相逢一句話插了心窩,不由放聲痛哭起來,她就是因為做姑娘的時候失足做錯了事,才不想再錯一回啊,一個跟人私奔,又叫人休棄的女人,活在世上有什麼顏面?
徐氏看海氏哭的不像樣子,而常相逢並沒有被海氏的哭聲打動同意段天生的條件,也算是放下心來,她起身將籃子收了,“你好好勸勸你娘吧,這人糊塗了半輩子了,現在你們姐妹都出息了,可不能再這麼糊塗了,會害死你們兩個的!”
說罷又看著兀自啼哭不休的海氏,“大妹子,我活到這把年歲了,覺得吧,這男人啥的,有時候真的沒啥用處,倒是自己身上的骨肉,才是最親的最疼的,這姐倆兒小時候跟著你沒少吃苦,你忍心她們大了再拖累她們?”
晚上海氏也沒有怎麼睡,一直哀哀的哭了一夜,倒是有徐氏的話在,海氏沒好意思再逼常相逢去幫自己“討回公道”,第二天一早,便起身回了甜井衚衕。
海氏一走,常相逢也沒有閒著,直接換了身衣裳悄悄去了馬尾巴衚衕,見了這件事的另一個當事人王寡婦。
“嘁,我就知道你會來,怎麼樣?我做的不錯吧?”王寡婦伸出抹著紅紅蔻丹的手,“後面的一半銀子呢?”
“你急什麼?我沒見到段天生休了我娘,你哪裡那麼容易拿到那一半銀子?”若不是怕被人看見,常相逢根本都不想進王氏的屋子。
“這怨得了我?你那個娘簡直就是個死心眼兒,段天生又打又罵的休書都甩到她臉上了,她就是不肯走,昨天倒是跑了,我還想著今天找你要錢呢,一大早她又跑回來了,不信你去看看,正抱著段天生的腿求呢,你也知道,我雖然名聲不好,可並不真的想嫁那種廢物,當然不能出頭了,你啊,趕快過去接了段天生的休書,將你娘接走是正事。”王寡婦為了常相逢許的十兩銀子,先是忍著噁心勾搭上了段天生,後來又買通了大夫說自己懷了身子,不然段天生也不會鐵了心休了海氏了。
“這樣吧,你跟段天生出主意,叫他跟我娘和離就是了,反正那個家也沒有什麼東西,他到官府辦了和離文書,我跟你的賬立馬清了,有了十兩銀子在手,你幹什麼不行?”最初常相逢想著叫海氏擺脫段天生,倒沒有想什麼“休棄”“和離”的,昨天徐氏一說,倒是給她提了個醒兒,雖然本質是一樣的,和離確實比休棄好聽的多。
十兩銀子對王寡婦來說,確實不小數目,也值得她為此一搏,“成,就這麼辦吧,你走吧,我這就叫人給段天生捎信,唉,你那個娘啊,真也是人才,要是我,什麼休書不休書的,早就跑了。”
常相逢從馬尾巴衚衕出來,看著四下沒有人注意她,才堪堪鬆了口氣,她並沒有聽從王氏的建議到甜井衚衕去,如果她去了,只會給海氏希望,叫她以為她會幫她留住段天生那個渣渣。
“常姑娘,我們大東家想見你一面,”再抬頭時,常相逢就看到胡萬站在自己面前。
“令狐大東家要見我?有事?”感覺自己說了句廢話,常相逢點點頭,“走吧,在哪裡見?”
這次被令狐儼接見的地方是一處布莊的二樓,常相逢看著這座兩屋的小樓,八扇門分不開不得不承認令狐家這豫西首富的名頭不是白叫的,這個布莊裡的面料真真多的叫常相逢有些看不過來。
☆、第8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