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個毛病,喜歡插刀
兩人上了馬車,前往皇宮。
一路上,沐雲放修眉一直輕蹙,也不怎麼說話,只是握著蕭玉朵的手,目光時不時會落在依靠在他身邊的蕭玉朵身上。
此時的她,和他一樣的安靜,情緒把握地非常恰當,既不激動,也不慌亂,處變不驚,臨危不懼,這份坦然與默契讓他非常舒服。
外面車門輪子骨碌碌駛過地面,人語聲,說笑聲,與他們一簾之隔,但卻是兩個世界。
“玉朵,你怕不怕?”
蕭玉朵轉頭看向沐雲放,淡淡一笑:“我為何要怕?老王爺是冤枉的,難道不應該昭雪麼?我這人就有一個毛病,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不準相助,爺不准你涉險。”沐雲放立刻警告蕭玉朵,其實他現在有些後悔答應帶著蕭玉朵進宮去,擔心她會說一些不利於她自己的話,“趕快保證,不然現在就給爺乖乖回去。”
“哦,我忘了,爺,我只看不說,這行了吧?”蕭玉朵說漏嘴了,忙很狗腿地笑笑,“等著看爺力挽狂瀾……”
沐雲放這才輕勾嘴角,攔住她的腰。
蕭玉朵身子一僵,自己不是已經和他說了回去要離開麼?那現在這個動作似乎有些曖昧--算了,大事當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權當是自己給他一個革命友誼的擁抱吧。
不多時,車子到了皇宮前,沐雲放扶蕭玉朵下來,牽著她的手,抬眸看了看巍峨的城門,還有那代表皇家的硃紅色宮牆,和那明黃色的耀眼的琉璃瓦。
自己的父親,自己的大哥,還有自己,都在為保護這片大梁朝至高無上的宮城努力過,努力著,用生命、汗水和鮮血。
蕭玉朵看出沐雲放眼裡的複雜,心裡也暗暗下了決心,自己定要進自己幫助對方達成心願,雖然現在自己也不知道可以做什麼,但如有機會,自己絕不放過。
一道道宮門過去,兩人又到了御書房外,叫公公進去稟告。
很快,公公高聲唱喏:“宣平陽王世子沐雲放覲見!”
蕭玉朵意氣奮發,看向沐雲放。
沐雲放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再次微微一揚,點點頭,然後轉身義無反顧地踏上臺階。
門簾掀起,房門開啟,他們緩步走了進去。
門在身後合上。
此時紫檀木落地罩內,空氣一片凝重,在場的人沒有任何語言--劉莊和鶴老都安靜地將目光轉過來。
沐雲放面不改色,給劉莊行叩拜禮。
蕭玉朵跟在後面,福身叩拜。
“平身吧--這是你得來的?”劉莊示意他們起身,然後舉著手裡的信箋,面無表情地問道。
沐雲放也不迴避,點點頭:“是的,皇上。”
“怎麼得來的?”劉莊依然沒有任何情緒,只直直盯著沐雲放,“朕能信你多少?你應該一直對錢文有仇怨吧?”
屋裡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是,我對錢文的仇恨不是一年兩年,”短暫的沉默後,沐雲放再次開口,承認了對錢文的態度,“臣從小受父親的教育,那樣的境地,他根本不可能獨自逃走,。若是不能逃走,他做的只有一件事--和將士共進退。當年他做監軍,回來卻說我父親臨陣逃脫,成為大梁從來沒有過的逃跑將軍,臣根本不信。”
“哼,若是真是那樣,為何那麼多人的屍體都在,唯獨你父親不見蹤影,你如何解釋?”劉莊冷哼一聲,將那信箋仍在桌上,質問道。
蕭玉朵一看,感覺問題似乎有些跑題了,她立刻朝鶴老看過去,結果發現他的注意力只在皇上身上。
“皇上,臣婦有話說,”蕭玉朵忽然走前跪倒在地,也不等劉莊允許,徑直道,“皇上,臣婦的夫君對國舅爺什麼態度,似乎並不影響這些證據的準確性吧?……”
一句話讓沐雲放的心又立刻回到正常情況,他立刻接過蕭玉朵的話道:“皇上,請驗明臣提供的書信的真實性,不管臣錢文什麼態度,他犯的罪行不容置疑。”
劉莊眯著眼眸,看了看蕭玉朵,又看了看沐雲放,轉頭吩咐道:“去,宣錢國舅進宮。”
高公公領命而出。
屋裡又恢復了安靜,氣氛壓抑的厲害。
蕭玉朵眼珠轉了轉,又不失死活地往前跪了跪,忽略掉沐雲放的暗示,道:“皇上,臣婦斗膽說句話,您不會生氣吧?……”
劉莊本來滿臉陰鷙,聽了蕭玉朵這句話,嘴角一抽,道:“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