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戶部……”就做官而言,在戶部當官肯定比當個言官有前途和錢途。而且田凱復當時已經成為了阮白的合夥人,還是合作挖煤的,錢途肯定釀閃閃,根本就不稀得戶部的一點俸祿和油水。
相比較之下,當言官的話,訊息靈通,工作時間彈性大,形象還好。不像戶部,工作特別燒腦。
“經常還像欠了全大周的錢一樣,成天被各路債主催著討債,這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田凱復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你們知道最最難受的是什麼嗎?”
楚昊癱著一張臉,已經懶得去理這個伴讀了,徑自提著茶壺,找人去泡茶。茶水都是冷的,怎麼能讓他家二弟喝?
阮白則一臉老實地順著田凱復的話搖搖頭:“是什麼?”
“他們一天只吃兩頓啊!”田凱復悲憤極了,咬牛肉乾的牙口都下得特別狠厲。
田凱復那會兒剛到戶部的時候,已經在順陽關被養成了一日三餐的習慣,到了戶部之後,他這個小兵丁也不敢多吱聲,只是背地裡一直是一張生無可戀臉。
“他們吃兩頓就讓他們吃兩頓唄,你幹嘛不吃三頓?”個人生活習慣而已,難道誰還真能管那麼寬?
田凱復翻了個白眼,湊近阮白一點,小聲道:“先生給你上一課。在官場,上司不做的事情,你也別做。無論什麼事情,都別做出頭鳥。這種小事情,他們面上不會跟你說什麼,背地裡指不定怎麼編排,一有機會鐵定給你穿小鞋。”就是沒機會,他們也會製造機會。
“喔。”
田凱復又湊近一點,語氣更嚴厲了三分:“別這麼不當一回事,京城不比順陽關。你以後去了西京也一樣。那些當官的可壞可壞了。”
“喔。”阮白剛點頭,突然眉眼一挑,“可是先生也是當官的啊!”
擦,這種把自己捅了一刀的趕腳是腫麼回事?破孩子半年多沒見,怎麼比以前更壞了?果然是跟世子殿下處久了,被帶壞了吧?與不善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古人誠不欺我。
楚昊提著茶壺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人頭碰頭地在嘀嘀咕咕,眉頭狠狠一皺:“好好說話,這是幹嘛!”
田凱復敢說自己正在腹誹楚昊嗎?敢說在自己心裡出現了一個“楚昊=鮑魚”的等式嗎?他當然不敢。
楚昊不是一個人進來的,身後還跟著心驚膽戰的僕役,還跟著一串以戶部尚書為首的官員,瞬間就把田凱復的小辦公室給擠得滿滿當當。
阮白還沒動靜,田凱復先一步站了起來,還伸手拉了阮白一把,下意識往背後攏了攏:“下官見過諸位大人,不知諸位大人這是?”
第一次見到阮白的人,都會被他“善良可欺”的外表欺騙,就像是哪家的小少爺,還是“長於婦人之手”的那種,白淨乖巧,渾身都透著一股子不知世事的單純/蠢味道。
門房也只是知道楚昊來了,並不知道跟著一起來的人是大名鼎鼎的阮白。這會兒僕役和官員們心急火燎的,也是因為……
#竟然讓平西王世子自己倒茶!#
#平西王世子到訪是他們昨天撕贏了!#
#他們還要矜持迂迴地再探個口風!#
#尚書大人牆角挖得好!#
被挖倒的牆角·伴讀·小田田整個人都懵圈了,看著平日裡一個賽一個嚴肅,一個賽一個苦大仇深的上官們,突然扯出一幅和藹可親的笑臉……
好!可!怕!
他來戶部之後,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整天天不亮就起床,馬上過來工作,晚上還得趕在宵禁前回去,最近一段時間還直接就睡在衙門裡,連楚昊和阮白什麼時候來的京城都不知道。
做官能做到這種地步,除了工部某位張姓官員之外,哪怕是靠著各種裙帶關係,也一個個都是人精,一看田凱復這個動作,就知道這個未曾謀面的小少年的重要性。
“不知道這位是?”
楚昊看著阮白藏身在田凱復背後,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把茶壺往桌上一放,伸手把阮白拉到自己身邊:“這是我家二弟,阮白。”
官員們還在奇怪,沒聽說楚昊有兄弟啊,緊接著後面那個名字——阮!白!
“你就是阮白!”李尚書都沒忍住,直接往前一步,伸手就要把阮白拉過來。
阮白惡趣味地往楚昊背後一躲。
楚惡狗配合地一側身:“李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李尚書抬頭看看楚昊,再偏頭看看藏在楚昊背後連根狗毛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