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太太報喜,咱們家三少爺秋闈高中,太太,三少爺考上進士了,第七名,是第七名的進士啊。”
秋闈科考也被稱為會試,取中的舉子排出名次後,統一稱為貢士。之後再經過殿試後,才會分為三甲,除非有什麼特殊情況,不然所有貢士都會包含在三甲內,一甲三名,便是狀元,榜眼,探花。賜進士及第。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身。所以可以說,只要是考上了貢士,也就可以說是穩穩當當能做進士,因此大部分人只要會試後榜上有名,也便都稱為進士,才會有總管此時“考上進士”的說法。
“什麼?銘兒……銘兒考上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廳中女眷們盡皆站起身來,這會兒什麼避嫌疑的,全都被丟到腦後,所有人都被這個訊息震驚了。
“沒錯,是考上了,快馬加鞭送來的信兒,老爺看了就讓奴才來報給太太知道,這會兒只怕派人去買鞭炮了……”不等說完,就聽前院已經是鞭炮聲大作,噼噼啪啪聲響個不停。
“爺,爺真的中了?他考中了?爺……他真的考中了?”
就在這一派喜樂中,忽然就有一個尖利的聲音響起,接著蕭憐月猛地衝到那管家面前,尖著嗓子又問了一句,見那總管又重複了一遍,她才淚流滿面的哭叫道:“老天保佑,爺竟然真的中了進士,嗚嗚嗚……他中了……不枉我……和奶奶盼了這三年守了這三年,嗚嗚嗚……”
蘭湘月好笑的看著蕭憐月,她這會兒其實很明白對方的心思,很顯然這女人是把她自己當成苦守寒窯十八年的王寶釧了,此時一聽說池銘高中進士,頓時就有一種沉冤待雪撥雲見日的激動,她大概以為她可總算是熬出頭,日後再不用小心翼翼看人臉色了。只是你再怎麼激動,好歹也放在心裡啊,這會兒哭成這樣,說是喜極而泣誰信?當這心思不說出來就沒人知道嗎?
果然,還不等蘭湘月說話,那邊林氏便冷笑道:“喲,姨娘這是喜極而泣了?嘖嘖嘖,果然是對三弟情深意重啊,我們到底是外人,比不得你這份心,三爺還是太太的兒子,太太還沒說什麼呢,三奶奶你也是,看看人家姨娘這模樣,可見你對三弟的感情也還不夠啊。”
劉氏冷哼了一聲,惱怒地看著蕭憐月,暗道真是狗肉上不了席面,我剛剛還說她會夾著尾巴做人了,這會兒一聽見銘兒高中,立刻就又原形畢露。此時再聽林氏的話,越發怒不可遏,正要訓斥,就見蘭湘月款款起身,走到劉氏身旁笑道:“二奶奶這話不對,其實這屋裡的人,此時欣喜激動都是一樣的,不過是表現不同罷了,我和太太素日裡自問還算有點定力,所以心裡歡喜,面上還能抑制住,姨娘可不是就抑制不住這份喜悅了呢?也是,這樣的大喜事,就失態也是正常的。”說完便扶起劉氏,笑道:“兒媳陪太太換件衣服去,只怕這訊息傳出去,不知有多少賓客上門,晚上還要舉行宴會,這樣的喜事,可不是該大肆慶賀一番?”
總算這番話讓劉氏意識到今天這樣的大喜日子,倒不好開口罵人,因冷冷看了蕭憐月一眼,便和蘭湘月往後面去了。果然,過了一會兒,就有許多人來道賀,而池老爺興奮之下,便從這一夜開始,大擺了三天流水席,無論僧道乞丐,只要前來說句吉祥話兒,便可以敞開了肚皮吃,一時間,整個茂城比過年還要熱鬧喜慶。
好不容易三天過去,這份熱鬧算是告一段落,幾天來蘭湘月作為三房的正室奶奶,也是忙得陀螺也似,如今終於能歇一歇,因早上去給劉氏請了安後,便回來躺在榻上準備再來個回籠覺,只是院子裡那些大丫頭小丫頭們嘰嘰喳喳的說著話,吵得她也睡不著,因沒奈何,只好自己在那裡閉目養神,一面盤算著什麼時候要舉行殿試,也不知池銘殿試後會是三甲還是二甲,還是說,這貨洪福齊天,竟能擠進一甲那三個名額裡呢?
正默默想著,就聽外室有腳步聲響,接著便聽小荷輕聲道:“輕點兒,奶奶睡著了,這些天實在把她給累壞了。”話音落,就聽另一人更小聲道:“我知道,既是娘睡了,那我先出去。”
“沒睡呢,小龍過來吧。”
蘭湘月從榻上翻起身,看著不遠處俊俏的小正太,心中全是滿足和喜悅,待小龍走過來,她便摸著這乾兒子的頭笑道:“你爹爹考中了進士,這一次回來啊,不知道多風光呢,你也要加倍努力學習,可別讓他回來把你給考住了。”
“是,兒子知道,兒子如今已經開始做文章了,前些天先生說我有兩篇文做的不錯,所以兒子準備等爹爹回來給他看看。”
“好,真是懂事的好孩子。”蘭湘月點頭微笑,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