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還有會彈的。”
有個少年感嘆,看起來對正席那邊的文豪大師,十分推崇。
“哦?無人知道麼?”宋知嚴看了眾人一圈,有點失望。
這琴是古玉坊收來的老東西,特意給他留著的,他原本還想,這琴一經拿出,必定早已人盡皆知,可以順帶提升下他的檔次。
可他沒想到,在場的這些人,沒一個認得出的。
就在這時,有位新式女子之中的小姐走出來,觀瞻了半天,才稍顯猶豫的說了一句,“這是鶴鳴琴吧?張一得的《寒山論》裡還描述過,鶴鳴琴尾呈亂羽狀,音色純粹如山間鶴鳴,我看這琴尾與古書上的描述,有些相似。”
“正是鶴鳴琴,”宋知嚴頓時就笑了,“這位小姐好學識,不知可會彈奏一曲?”
“這……我倒是不會的,”那小姐瞬間就尷尬了,她方才也是苦思冥想,才想到家中某位長輩說過的關於鶴鳴琴的話。
但要她去彈奏,別是好好的鶴鳴之音,被她彈成鴨子叫?
“宋少有所不知,我們新式學校中,教外文、教鋼琴,就是不教這些國內音樂的,”蔡三姐連忙出來圓了個場。
她目光一閃,看了一眼躲在人群之後的蔡芳。
由於家中兩個姨太太鬥得厲害,她與蔡芳的矛盾也比旁人更多幾分。
這個時候豪不猶豫將她推出來,還能在宋少面前賣個好,“不過在場中,也有學過傳統教育的人,比如說我六妹,說不定就會呢?”
“你家的六小姐是哪個?叫她出來試試。”宋知嚴的娃娃臉上,笑的更開心了,他雖然與大哥一樣,對新式女子比較欣賞,但他也不覺得傳統女子有什麼不好。
他性格就是這樣,身為宋大帥的小兒子,不用被培養出來接手家業,從小就被寵的有點孩子氣。
至少,他到了現在還沒有被整個社會風氣汙染,依然天真的覺得人人平等。
不論新式女子,還是傳統女子,還不都是人,那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
宋知嚴這邊為了一圈人,不喜歡湊熱鬧的,就各自在眾人身後找了個角落,吃一些水果點心。
比如蔡芳等傳統女子,受到的教育也不許她們太過與外男接近,便坐在了一旁,小聲的聊天。
於是宋知嚴含笑的少年人嗓音傳出時,蔡芳還是處於一種茫然狀態的。
她遲疑的走上前,才知道宋家這位少爺,是要她試試,用古琴彈奏一曲,蔡芳整個人都愣住了,“怎麼找上我?我也不曾學過。”
“什麼?六妹不是去的傳統女校,難道這些東西,老師都不教的嗎?那平時你們學得什麼?莫非只有國文不成?”蔡三姐語氣誇張的說道,看上去似乎有點不可置信。
蔡芳點點頭,“國文博大精深,想要真正吃透,是很難的,除此之外,其實也有很多選修課的,只是沒有古琴。”
但顯然無人聽她的,因為在新式女子眼中,國文就是一個籠統的歷史大綱,有什麼難學的?
這肯定都是藉口。
“原來傳統女校,只教那麼一點東西,難怪小時候組多成績不好的女子,都去上了傳統女校,這是為了我偷閒吧?”旁邊的幾個少女也跟著竊竊私語起來。
“只學國文可太輕鬆了,我們學校裡不僅天天要背英文單詞,還要去讀外文名著,隔一段時間還會有統考檢查,過的可十分辛苦……”
“不過,這個時代的女子可以上學堂、填充自己,這個時候越累,學的越多,以後就能更好的掌控自己的命運。”
“所以很多時候,我寧願累一點,也不想去傳統女校閒著啊……混日子總會讓人覺得心慌。”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將傳統女校批的一無是處,順帶還鄙視了一把傳統女子,認為她們懶惰、不思進取。
“這琴的第七絃之前斷過一次,有點影響音質了。”就在眾人議論粉紛紛的時候,一道清泠的琴聲傳出,隨後就是一個脫離於話題之外的女聲響起。
對方這句話說的十分確定,彷彿琴絃斷裂,是她親眼所見一般。
“確實斷過一次,是古玉坊運輸途中不小心被利器隔斷的,後來那家老闆找了一位制琴大師才修補好,表面上與原先根本看不出兩樣,你怎麼發現的?”
另一邊的宋知嚴目光中含著微笑,能認出是什麼琴,學識是很厲害,可能判斷出琴絃斷過一次,就難能可貴了。
很顯然,在眾人批評傳統女子不思進取的時候,宋知嚴和評論古琴的少女,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