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還會有主……”說到此處她忽然一頓,“哦,原來你是長安君。”
趙重驕臉色已經有點泛青了。
女子笑了笑:“在下少鳩,桓澤座下門客,今日趙太后忌日,本該她親自前來,但她實在分身乏術,只好託我代勞。現在能見到長安君也好,免得我回頭再送信過去了。”她從懷中摸出封信來,雙手奉至他跟前。
趙重驕接過來,幾下拆開,裡面的確是她的字跡。她並沒有說起自己的近況,也沒有問候他這個故主,只交代了幾件事,的確是交代的口吻,說的事情都與現在的戰事有關。
最後她特地囑咐了一句,讓他好好利用趙王丹對他的兄弟情誼,只有他才能使她的計劃得以實現了。
“她有何計劃?”他將信收好,抬頭問少鳩,眼前卻已經沒有她的身影,不禁怔了怔。
魏國,大梁。
信陵君府裡魏無忌正在對著管事送來的賬冊嘖嘖搖頭:“太浪費了,太浪費了,你這每次出行都是一筆巨資啊。”
書房另一頭站著易姜,正倚在窗邊看他院中的一叢花木,聞言扭頭低斥一聲:“我用了你多少錢?大部分錢還不是我自己的俸祿。”
“唉,浪費啊……”魏無忌像是沒聽到,盡顧著哀嘆了:“你倒是去一些離得近的地方啊,這幾年不是跑燕國就是跑楚國。”
“跑這兩個地方自然是有用的。”
“你倒是說說有何用?”魏無忌丟開賬冊盯著她:“還有那天女的傳言,你再說說有何用?”
易姜摸摸鼻子:“我怕沒人肯用我啊,若是有個天女撐腰,其他國君肯定會高看我一眼的。”
魏無忌嗤之以鼻:“以你的才能,還不至於無人用你,何必捏造這樣的傳言,除非……你要做的不是一般的事。”
易姜的視線依舊落在那叢花上:“你說,列國之中,為何只有齊趙魏結了盟?”
“自然是因為心不齊。”
“最有異心的是哪個?”
“燕楚無疑。”
“那我這三年來總跑這兩個地方就對了。”
魏無忌一愣,恍然大悟:“你想要聯合燕楚?”
“不止。”
“你……”他不禁站起身來:“你想要聯合六國?”
“也許只有五國。”易姜轉頭迎上他的視線:“這些事蘇秦也做過,但比起我,他要容易的多,我一介女子之身,要想取得諸國國君信任,總要有個讓他們信任的理由。”
“所以你就散佈天女賜書的言論?”
易姜點頭:“眼下除了秦國,哪個國家不想逆天改命呢?”
魏無忌眼神微動,想不太明白:“眼下情勢尚未到那地步吧,需要你如此大費周章來聯合各國嗎?”
“需要。”易姜抿緊唇,倘若她沒有猜錯公西吾的目的,那就絕對需要。
當初蔚山一行,范雎當日在棋局上提過幾個地方:趙國、燕國、韓國、西平,之後全部在戰事裡出現了,眼下秦軍還正靠著韓國的西平,恰好是當初他所言的背倚西平的架勢。
這絕非偶然。
而關於秦國依靠韓國進攻的這一步棋,公西吾當時並沒有破解,他甚至還說了句,未免太狠了些。
如果反過來考慮,假如一切早就計劃好,公西吾也知道這安排,那他一定是跟秦國聯合了。這就解釋了為何他府上會有秦人保衛,還與秦國保持書信往來。也解釋了為何原先范雎還意圖害他,後來卻不了了之。
而一旦齊國與秦國暗中聯合,那麼等待趙國的就只有滅國了。
“假如我要聯合各國,你可願助我一臂之力?”她笑盈盈地看著魏無忌。
魏無忌按了一下胸口:“別這麼對我笑,我怕我把持不住。”
易姜遂板起臉:“那你究竟如何說?”
“唉……”魏無忌重重嘆息:“至少給我個聯軍統帥做一做,不然我錢都白花了。”
易姜大笑出門:“一言為定。”
“誒,你這是要走?”魏無忌趕忙跟上。
易姜腳步不停:“自然,以公西吾的耳目,過不了多久就能找過來了。”
魏無忌搖頭感嘆:“你們這是何苦喲。”
東郭淮在門口等她,易姜一出門便罩上了披風,戴上帷帽,登車時聽他說裴淵已經回來。
易姜點頭,命他前行,馬車剛駛出去不遠,後方已經傳來馬蹄聲。
裴淵在半道神不知鬼不覺地上了車,一上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