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之用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瞅了白言蹊一下,十分無語。
“那些書是你刻印出來的,誰會搶你的錢?一般都是教書先生和書鋪合作,最後的利潤三七分,教書先生分到七,負責撰寫書中的內容;書鋪分到三,負責雕刻刻板,拓印書以及裝訂和銷售。至於你說的盜印的情況……”
蕭逸之扁了扁嘴,“盜印的情況一般不會存在,尋常教書先生能夠寫出什麼好書來?賣都賣不動,哪有書商會想不開去盜印那些滯銷書?而若是經科博士、律科博士這些人寫出來的書,哪有書商有膽子盜印?博士等於四品官,與知府同一品,借給那些書商十個八個膽子也不敢盜印,若是實在想賣,他們也會規規矩矩地擬好文書來請博士籤個字,到時候他們幫忙拓印書,博士分得七分利吃肉,他們分到三分利喝湯,這就謝天謝地了。”
白言蹊敏銳地捕捉到蕭逸之口中的‘一般’二字,追問,“之前院長你說一般不會存在,難不成還會有特殊情況?”
“自然有,那些整日編撰故事的小說家就是盜印書商最喜歡的人,買小說的人多,而且小說家不比詩詞家和教書先生一樣受朝廷的庇護,自然會被盜印書商盯上,這是不可避免的。”蕭逸之本人對於那些整日編撰故事的小說家十分不喜。
白言蹊聽得心花怒放,“那若是用我的名字去編寫小說,應該不會有人敢盜印了吧!”
蕭逸之如遭雷劈,恨不得一下就將白言蹊心中的這個想法掐死在萌芽中,嗔道:“你安心研究算學多好?可別琢磨那些有的沒的,你頂著一個算學博士的名頭在外面寫小說,也不怕被人笑掉門牙,這不是不務正業麼?”
白言蹊乾笑,她可知道小說有多麼賺錢,《霸道王爺愛上我》《冷峻師兄輕點寵》《獵戶家的小娘子》……這都可以出書啊,前世毒害了萬千少女的言情小說怎麼能夠不搬到這個時代來豐富萬千居家婦女的精神生活?
“我記得院長同我說可以在書院中給我的家人找個活兒,我現在挑中一個地方,你不知道院長願不願意給批?”白言蹊暗搓搓地打起了壞主意。
蕭逸之問,“哪裡?我猜不是飯堂就是雜物處,你相中了哪個地方?只要你說,我都可以給你辦到。”
白言蹊搖頭,“都不是。”她笑得格外神秘,賣了個關子才為蕭逸之解惑,“我相中的是墨染齋。”
知道她頭上這個算科博士的名頭這麼好用之後,白言蹊哪裡還能看得上飯堂、雜物處這種出賣體力換錢的地方,既然要給家裡人找活兒幹,那自然要找錢多事少離家近的。
很明顯,墨染齋就是這樣的一個好地方。
墨染齋原身就是徽州書院的官家書鋪,印書的工具肯定一應俱全,欠缺的只是印書這麼手藝。
之前白言蹊還聽蕭逸之提到了‘傅老’這個負責墨染齋的人,若是能夠讓白爭光從傅老手中將印書的本事學到,那之後能做的事情簡直不要太多。
首先,新式算學的東西肯定不會便宜了別家書鋪,若是有機會,白言蹊還想折騰幾本小說出來賣賣,那簡直就是圈錢圈粉二合一的利器,平時還可以發展一些科舉參考的資料,也能折騰一些週刊半月刊月刊半年刊年刊之類的刊物,若是書院的其他先生有需要,也可以將生意交給墨染齋來做……這樣想來,墨染齋簡直就是一個聚寶盆。
蕭逸之仍不大敢相信白言蹊的話,再次確認道:“你確定是去墨染齋?墨染齋雖然地方大,但是就傅老一個人在,而且如今墨染齋接不到生意,傅老生活所需的錢都是朝廷撥下來的救濟餉。你還是重新想個地方吧,若是將人安排到墨染齋,清閒是清閒,但卻拿不到一文工錢。”
“不用,就墨染齋了,還勞煩院長同傅老說一聲,我明日就讓我家人過去。”白言蹊謝絕了蕭逸之的好意,和蕭逸之又客套了幾句乾巴巴的話後,同宋清每人扛了十塊刻板,拎了兩把刻刀離開。
因為有神經病系統傳給她的木工技能在,白言蹊對雕刻一道玩的也算是得心應手,她一下午的時間都在雕刻刻板,而宋清則是負責校對與核算工作,期間宋清又跑下去拿了四五趟刻板,白言蹊足足刻了三十多塊刻板才停下。
這個時空印在書上的字都比較大,不似白言蹊前世看到的那些書,一張紙就可以印上六七百字。就算白言蹊盡力控制刻刀將字號寫小,那一張刻板上也頂多就能刻上二三百字,若是加上圖形,那恐怕字數會更少。
幸虧白言蹊從系統中學到的木工之術裡有巧勁一部分,不然這一下午雕刻下來,她的手定會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