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巧蓁啊郭巧蓁,看看你乾的好事!”
李信心中將自家夫人罵了百八十遍; 面上卻不得不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甚至還惺惺作態地抹了一把辛酸淚; 倒打一耙道:“內子也是心憂成玉那個不孝子無書可念才說錯了話; 如今三月過去,內子已經吸取到教訓; 白博士為何還要咬著此事不放?”
“呵呵。李尚書真是好本事,教子無方也就罷了,如今還想著法兒為你那不明是非、不辨黑白的妻子尋藉口,真當我好糊弄不成?貴夫人心憂令郎無書可念就能公然威脅國子監祭酒?一個戶部尚書的夫人就敢說要插手禮部的事情; 公然禍亂超綱; 為何聽起來這麼像是結黨營私呢?”
一頂三尺高的大帽子扣下去; 不等李信開口辯駁,那無辜躺槍的禮部尚書封蔭就開始喊冤,“聖上明斷!微臣行事向來本分; 從未做過任何越俎代庖之事; 更斷然不可能讓別人插手禮部之事,‘結黨營私’完全不知該從何談起啊!”
“封尚書稍安勿躁; 先聽聽白愛卿如何說。”
皇帝唐正德最忌諱的就是朝中臣子‘結黨營私’; 哪怕他知道以封蔭的膽子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但是聽白言蹊提起那四個字; 他心中還是忍不住生出一絲忌諱。
封蔭百口莫辯,老淚縱橫。
“封尚書還是莫要在陛下面前流淚的好,王國老一事還沒有給封尚書長了記性嗎?”白言蹊面上帶笑,說出來的話卻讓封蔭不寒而慄。
一時間,文武百官噤若寒蟬,連丁點兒聲音都不敢發出,更枉談聲援戶部尚書李信。
李信眼巴巴地等了許久,遲遲沒有等到老夥計出聲應援,心中淒涼不已,想要號啕賣慘,卻又生怕觸了皇帝的黴頭,只能苦著一張臉站在一旁,彷彿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
皇帝唐正德也在看白言蹊,他從白言蹊的眉目間看到了自信與風華,不由得暗暗心驚。連半年時間都不到,這白言蹊居然已經完全褪。去了當初的稚嫩,在朝中搬弄是非的本事更是如同芝麻開花一般,一日更比一日厲害了。
紅顏禍水,老祖宗誠不欺朕!
若不是白言蹊做的事情始終都合乎他的心意,皇帝唐正德都不敢保證會不會一時衝動就將白言蹊貶謫出去……至於殺頭,皇帝唐正德是捨不得的。
不說那項上美人頭殺了是一種罪過,單說白言蹊擺在那裡的才華就讓他無法狠下心,若是對白言蹊動了刀,誰來送他一件又一件的驚喜?
朝堂中的氣氛壓抑的可怕。
白言蹊見大勢已成,歸攏關鍵點,總結道:“李尚書之子在國子監考核中置國子監的警告於不顧,公然作弊,此乃對國子監的藐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復學,此乃所有學官的底線。不過李尚書的夫人倒是給微臣提了一個醒,雖然禮部對國子監的管束較為寬鬆,但長期受制於人對國子監沒有任何益處,微臣想借著此次機會再度推行國子監變革。”
“國子監將不再需要禮部提供任何資材供給,但同樣的,國子監也將不會再受制於禮部管控。再有就是國子監中的生源問題,往後國子監招生將採用考核制度,選拔出來的監生定然是優中選優,避免某些不學無術的人在國子監中虛度韶華,浪費時光。不論應考者是官宦子弟還是平民百姓,只要能透過國子監的考核,那便可以進入國子監,而且考核將成為天下學子進入國子監唯一的路。”
“國子監將同天下書院一樣,收取監生的束脩,如今改名叫‘學費’。唯有將監生們在國子監內的每一個鐘頭都與金錢掛鉤,監生們才會知道‘一寸光陰一寸金’的道理。國子監是一個相容幷包的開放環境,它的收入可以來自方方面面,這點在報刊上已經提到過,監生們交上來的束脩並不是唯一收入來源。”
“對於那些來自貧困家庭的監生,國子監可以採取資助政策,免除一定的束脩,在他們的生活上提供援助,也會根據歷次考核成績來評出獎學金,讓學習不再是一種經濟負擔,甚至有一天,我希望監生們在國子監學習就可以掙到錢!”
滿堂譁然。
哪有學習還能掙到錢的道理?
原本的國子監監生有一大半都來自京城官宦人家,而白言蹊此舉直接將官宦人家的優勢全都打消,這讓那些人家如何能夠接受得了?
“白博士,老臣覺得此舉十分不妥。國子監的規矩是世世代代傳下來的,怎能說改就改?官宦人家的子弟雖說可能有不爭氣的,但是自小接受的薰陶遠勝於尋常人家的子弟,或許考核中表現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