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之名字聽著文雅,實則卻是一個走路都會引得全身肥肉顫上三顫的胖子。
讓白言蹊詫異的是,沈思之的動作十分靈敏,與他那令人瞠目結舌的體重根本不匹配。
白言蹊永遠都不會忘記沈思之從沈府大院中跑出來的那一幕:靈活的胖子沈思之做出一個身輕如肥燕的動作,‘咚’的一下踩在了沈府漆成硃紅色的門檻上,藉著沈府的門檻彈起,一個老鷹撲食的動作,穩穩地落在了馬車上,然後便麻利地鑽進了馬車車廂,那‘咣’的一聲悶響,震得白言蹊有點懷疑人生。
白言蹊猜測,若非宋府的馬車足夠結實,估計沈思之剛才‘咣’地來那麼一下,這馬車車廂都要被踩塌掉。
“哎……”
白言蹊無語地開啟車廂窗戶,輕輕蹙起的眉峰上寫滿了憂傷,宋清認識的這都是什麼人啊……
緊接著,白言蹊就看到沈府的家丁搬出一塊嶄新的硃紅色門檻來,看那換門檻時動作的熟練度,絕對不止換過十次!
白言蹊默默關上車廂窗戶,不忍看著對面那油膩膩的胖子,只能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默默告訴自己,對面蹲了一個大肉包小山包。
白言蹊不想說話,可偏偏沈思之卻是個話癆。
沈思之的眼睛在車廂內轉悠了一圈,趴在靠近車廂底部的地方聞嗅了一圈,略微有些沮喪,“宋兄,陳兄,你們來時都沒有準備吃食嗎?為何我什麼都沒有聞到。”
宋清繃著一張臉搖頭,“我食量小,路上看到什麼吃食買些就是,不至於折騰府中的下人。”
陳碩一臉同意地點頭,“我祖母說了,反正我帶什麼吃的都會進了你的肚子,變成肉長在你的身上,那又何苦折騰下人呢?”
“再說,若是給你吃食能落個好也罷,偏偏每次給了你吃食之後,你娘都會找我祖母哭訴一番,強烈要求我們家不要破壞你娘給你制定的減肥計劃,你說我該如何幫你?”
故作淡定的白言蹊抿上了唇,她在用力憋笑,生怕發出一點兒聲音來,萬一將沈思之這個靈活的胖子招惹到自己身上怎麼辦?
沈思之早就發現了車廂中多出來的這個姑娘,只是看白言蹊衣著窮酸,猜測白言蹊就算有吃的也定然是乾巴巴的燒餅饅頭之類,哪有什麼好吃的……只是如今,他突然良心發現,就算是燒餅饅頭,那也比什麼都沒有強啊!
好歹路上還有個東西可以磨牙!
白言蹊被沈思之那眼巴巴地目光看得忍無可忍,索性開啟天窗說亮化,“我娘說了,小仙女是不用吃東西的,我們只要每天早晨喝上一些露水就可以了。”
宋清臉上的肌肉一繃,差點兒笑出聲來。
他可是親眼看到這姑娘早晨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歡歡快快吃了將近半桌子才罷休!彷彿早上吃得那麼歡快的人不是白言蹊一樣。
“啊呸,你個精分的女子!”宋清心中讀白言蹊這種敢做不敢當的行為十分不齒。
陳碩則是在聽到白言蹊的話後,嘴角不停地抽搐著,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敢於直面沈思之炮火的人,難道面前這個姑娘沒有聽說過沈思之的‘蛇’屬性嗎?
沈思之這種人千萬不可以招惹,一旦招惹了,絕對會被纏上,不將你纏得雞飛狗跳決不罷休!
陳碩已經有些開始心疼面前這個衣著樸素到整天只能喝露水度日的‘小仙女’了,看向白言蹊的目光中不由得就多了些同情。
沈思之在聽了白言蹊的話後,用那幾乎已經快被臉上的肉擠成一條縫的眼睛盯著白言蹊看了好一陣子,就在白言蹊被看得毛骨悚然,準備揮出兩個羞羞的鐵拳給沈思之造兩個國寶同款眼圈的時候,沈思之小袖一甩,自我安慰道:“罷了,看你這窮酸的樣子,想必身上是真的沒有吃食,我還是等王肖吧!王肖身上的吃食絕對不會少,我相信王肖他娘!”
宋清依舊一臉無動於衷。
陳碩對沈思之的話置若罔聞,他偷偷摸摸瞥了白言蹊一眼之後,將心底的那點兒同情壓下,已經開始盤算著抽時間找個機會,在不傷害白言蹊自尊的情況下幫白言蹊一把。
因為尚未走出縣城,故而負責趕車的車伕不敢太快,一路慢慢悠悠地晃盪到了王府,馬車的車廂還未開啟,一道敲鐘打鼓般洪厚的聲音就從王府內傳來。
“肖兒,你動作慢些,把娘給你準備的東西都帶上,這天不大好,萬一路上餓著了,凍著了,你這不是讓娘擔心嗎?”
白言蹊心中咯噔一聲,悄悄撩開馬車窗戶的小簾子朝外看去,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