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對白言蹊的那句‘我淡薄名利’提出質疑?
還是為白言蹊所做出的犧牲更加心疼?
……
車馬在雪地中家慢吞吞地走著,白言蹊靠著車廂內壁上的獸皮假寐,唐毅閉目養神,不知道內心在琢磨著什麼,宋清三人則是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探討著從白言蹊這裡學到的‘新式破題法’。
每解出一道題,宋清等三人臉上的喜色就濃上幾分,眼看著距離府城越來越近,王劉氏給王肖買到的那本《國子監密卷》已經做完大半,這讓宋清等人信心大增!
“這‘新式破題法’真是一柄算科利器,破題解題如同切瓜砍菜,難題變易題,易題都難以稱題了。”小黑臉陳碩感慨道。
宋清王肖二人連連點頭稱是。
白言蹊淺笑不語,繼續假寐著養精蓄銳。
唐毅則是睜開眼睛看了陳碩一眼,嘴唇抿得稍微緊了一些,心道:“聽四人今日所談,將來的翰林院算科堂中定有這四人席位,應及早結交。”
唐毅雖然落魄,但畢竟是皇子,王劉氏買來的《國子監密卷》他早就見過了,也曾試著解了幾道題,可是卻格外棘手,沒做幾道題就丟筆放棄了,沒想到在路上遇到的幾位算學考生卻有如此本事……怕是這些人去了翰林院之後,會將翰林院的算科堂掀翻天。
獨享唐毅那輛馬車的沈思之正左手一個鮮果右手一個糕糕餅餅,美滋滋地享受生活,壓根不知道另外一輛馬車上的三個小夥伴已經學到了‘新式算學’的技法,算學水平突飛猛進,獨留他一人原地踏步。
臨近天黑的時候,白言蹊等人終於到了徽州府城。
在馬車中憋了太久的宋清等人立即下了馬車,時不時發出幾聲‘嘖嘖’聲,頻頻感嘆徽州城的繁華。
就算他們四人家境殷實,在懷遠縣中算是富貴之流,但是若放在徽州城內,那就沒有那麼醒目耀眼了。
相比於土包子進城模樣的宋清、王肖等人,白言蹊的表現就淡定了許多。
前世她念大學的時候就在一處國際化大都市中,高樓大廈,車水馬龍……比眼前的徽州城不知繁華多少倍,若說徽州城內什麼吸引她,白言蹊想,那就是這份原滋原味的古色古香了。
白家村只有窮和荒蕪,懷遠縣雖然好上一些,但是也談不上古色古香,如今進了這徽州城,那白牆黑瓦的建築陡然間印入眼簾,連帶著徽州城的空氣都彷彿清新了許多,更是有淡淡的檀香味縈繞在鼻尖,讓她心中歡喜不已。
白言蹊身上的衣衫單薄,雖然徽州城下的雪沒有路上那麼大,但是天寒卻是沒有任何差別的。
本想窩在馬車中的白言蹊被宋清等人邀下馬車來,直面徽州城的繁華,驚詫地挑起了眉。
她怕冷,這才沒有同宋清等人一樣剛入徽州城就跳下馬車,可是如今站在大路上,哪裡還能感受得到丁點兒寒意?
仔細想想,自從經過那二傻系統的電擊之後,她對冷的感覺就沒那麼強烈了,如今徽州城內寒風呼嘯,落在她臉上卻與溫潤的春風並無太大差異,只是稍微凜冽了些許。
行到一處客棧前,宋清等人準備投宿,卻被唐毅攔下。
唐毅道:“我在這徽州城內有幾間院子,其中一處距離徽州書院極近,剛好你們此次算科考核就在徽州書院中進行,就去我那處院子中落腳吧,剛好院中的小廝丫鬟俱全,比客棧中要方便太多了。你我萍水相逢,就當是交個朋友如何?”
宋清想要拒絕,卻沒想到唐毅下一句話就堵上了他的嘴。
“朱老就住在徽州書院中,你們休整好之後,還要請白姑娘同我去幫朱老看看頭疼的毛病,屆時由我引薦,你們也可以去拜訪一下朱老。”
唐毅開出的這個條件格外具有誘。惑力,這就等於白言蹊前世那種粉絲直面愛豆一樣,宋清哪能拒絕,只能還禮應下,一路都翹著嘴角。
在遇到白言蹊之前,宋清對自己的算學水平一直都很有自信,可是被白言蹊打擊過後,他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與侷限。在趕路的時候,他從白言蹊這裡學到了‘新式破題法’,不僅讓他找回了當日的自信,還讓他對於此次算科考核更加有把握了。
若是能夠在參加算科考核前見到自己的偶像朱冼朱老先生,宋清覺得就算自己考不上那也值!
陳碩的想法與宋清不同,他對於算學本就沒有宋清那般執著,如今聽到白言蹊講她會‘提純粗鹽’之後,心思早就撲在了‘粗鹽提純’上。他本來還有些擔憂住客棧不大安全,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