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高的坡,磕著碰著倒是小事,就怕被犀利器物劃破了面板,黏住衣服回頭難處理!”
越奕祺解釋了一番,正要再去解穆錦程衣帶。
“哎呀!小少爺流血了!”
衝過來給太子檢查傷勢的劉正眼睛利,一眼就看到了血。
越奕祺心裡一咯噔,忙低頭一看,果不其然在穆錦程白色的褲子上看到了一片血跡。
就在大腿根處,殷紅一片。
越奕祺瞪大了眼,腦海之中一個不詳的預感快速閃過,握著穆錦程的手猛一用力:“錦程!你……”
你可還感覺得到……你的小兄弟?!
穆錦程被越奕祺這用力一握,神智清醒了五分,順著越奕祺的目光低頭一看,耳邊一聲轟鳴——
完了!
感受著小腹一陣一陣抽搐,身子似沒擰緊的水龍頭,一點兒一點兒往外湧著水,穆錦程真想一頭撞死在當場——
這熟悉的感覺,可不就是大姨媽來了!
這時候劉謹是徹底清醒了,見狀抬手吹了個指哨喚來自己的馬兒,再走過來一把推開越奕祺,俯身將穆錦程打橫抱起,帶著她轉身上了馬。
人被劉謹搶走,越奕祺毫不猶豫撲過來:“阿謹你站住!”
劉謹回頭一鞭子抽斷了越奕祺的來路,喝到:“劉正吳和!攔住他!”
太子一聲令下,劉正吳和飛身上前纏住越奕祺。
越奕祺縱然天才武功高強,可雙拳難敵四手,一時半會脫不開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劉謹帶著穆錦程騎馬遠走,不斷高呼穆錦程名字。
前有劉謹不知道什麼態度,後又有越奕祺苦苦呼喚,穆錦程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劉謹在她耳邊低低說了一句——
“放心,一切有我。”
穆錦程心一驚,一抬頭,就看到隴贊莫蘇騎在馬上,臉色陰沉,攔住了劉謹的去路。
“隴贊莫蘇。”
這是劉謹第一次,直呼她的全名。
可是聲音冷若寒冬裡的尖冰,密密麻麻地刺在隴贊莫蘇的心上:“若你不是奢香夫人的女兒,就今天的事情,我定會將你抽筋扒骨,凌遲至死!”
說完,劉謹抬手在馬臀上抽了一鞭子,帶著穆錦程從隴贊莫蘇身旁,攜著疾風賓士而去。
————
馬兒往前奔跑。
天上的白雲,遠處的青山,身側的綠樹紅花,被劉謹和穆錦程一一拋在身後。
馬蹄聲亂,卻不比穆錦程的心更亂。
她覺得自己現在如同一列往前開的列車,明明知道終點是懸崖,卻無法回頭,也無法停下。
不知道這一路上兩人跑了多久,劉謹最後在城郊的一處小院落門外停下。
似聽到門外的馬蹄聲響,屋裡有人高聲問著是誰,往著門邊行來。
門閂響動,院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一個梳著兩個小抓髻的女孩兒從門後露出了半張臉。
看到劉謹,那女孩兒“哎呀”叫了一聲,忙將門開啟,一邊請劉謹進門,一邊衝著屋裡叫:“奶奶!前兩天來拜訪的那位少爺又來了!”
被劉謹扶著下了馬,穆錦程心裡忐忑,欲言又止地看向劉謹。
劉謹對她回以安心一笑,道:“這裡住著的是我母親的乳母,我自幼是她帶著長大的。十年前她告老還鄉,前兩天我才來探過她。”
穆錦程不知道劉謹所知幾何,只能繼續扮演啞巴,默無聲息地點了點頭。
“我們進去吧。”
劉謹說著,扶著穆錦程的背,推著她進了院子。
此時正巧一個每畝慈祥的老嫗急匆匆地推開門走出來。
見著劉謹,老嫗膝蓋一彎,便要拜倒。
劉謹趕緊上前一步扶住她:“我兩日已經說過,我現在出門在外,乃一白丁,陳媽媽不必多禮。”
劉謹如此說,老嫗卻並未如此做。
硬硬給劉謹行了個全禮,陳媽媽往穆錦程這邊一看,問:“這位小公子是……?”
劉謹跟著看了穆錦程一眼,不動聲色道:“這位是謝家的小姐。此番是南下回外祖家探親,便與我同路來了。”
聽到劉謹稱自己為小姐,穆錦程心頭一跳,不可思議地回看劉謹。
這時候劉謹已經收回了目光,再對陳媽媽道:“謝小姐身上不利索,勞煩陳媽媽尋一套家常衣服給她換上,順帶也……帶她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