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伸手緩緩地扶起了她,“傻孩子,這是有什麼配得上配不上?”
陳婉麗頓時一愣,不可置信地抬頭望向她。只見三姨太笑容冉冉,開口為她解釋道:“你瞧展家這麼多姨太太,哪一個出身又有何不同?不管是正經人家養大的,還是在風月場所被老太爺贖出來,進了展家的大門,不都是一樣的姨太太們嗎?哪個身份又高貴了一點,哪個有卑微了一些?”
她的話帶出了幾分真情,明豔的臉上神情有些怔忪,像是在感嘆自己的人生一般。但這點輕微的感嘆,不過也是曇花一現,轉眼就消失地無影無蹤,拉著陳婉麗的手說道:“好孩子,大少爺是我打小看著長大的,青年俊才,一心上進,更是為人正直,這些年來,在家裡連個丫鬟都沒有收用過。”
說到最後一句,她的聲音驀然低了下去,輕輕地附在陳婉麗的耳邊說道。立時,就連陳婉麗驚了一跳,面色卻是陡然就漲紅了起來,白皙瘦弱的臉皮頓時就緋紅一片,說不出的羞赧和慌張。“三姨太!”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三姨太見了她含羞帶怯的樣子,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用尖尖的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腦袋,笑嘻嘻道,“以後你就懂了,這樣的好男人當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
說完,她一斂正色,鄭重地對著陳婉麗道:“所以,我問你,你到底喜不喜歡大少爺?”
聽到她鄭重其事的話,陳婉麗心裡一慌亂,一顆心立時間緊緊地揪了起來,像是被貓撓了一把,又慌又亂又不知所措。最終,她還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鼓起了萬般的勇氣承認了下來。
三姨太不由輕笑了起來,“這就好,能不能抓住大少爺的心,要憑你自己的本事,我會為你們製造機會的。”
若是可能,三姨太也未曾不想將自家這個最後的外甥侄女嫁給一個清清白白的人家做正室,但眼下兵荒馬亂,過了今天不知道有沒有明朝,她如何能放心將陳婉麗隨意嫁出去,倒不如選擇這個自己打小看著長大、人品家世都過硬的大少爺,哪怕是當姨太太,也比在外面顛沛流離受盡苦楚要好得多。
她思量的多,行動卻是分毫不慢。說是製造機會,就當真這些日子活泛了起來。比如,時不時地帶著陳婉麗做點心,給大夫人、姨太太和少爺們分別都送上一碟,既不出挑,也能襯得出她的心靈手巧來,一時間讓她在展家上下博得了不少好名聲。
更何況,她為人低調柔弱,無論是陪著大夫人姨太太們說話,還是跟下人們偶爾閒聊,都最是溫和親善,讓人不由心生好感。
相比之下,蘇碧就生疏了許多。她雖是正兒八經展家的少奶奶,但是近些日子都在外忙碌。學校裡要教課備課,組織學生們開展各種支援前線的活動,天天在外忙碌,亦是少與展家的姨太太們和下人交流。所以,一時之間倒是不如陳婉麗得人心。
等她從猶猶豫豫張口的春桃口中聽說了這些事情之後,亦不過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反而諄諄勸起她道:“婉麗初到展家,寄人籬下,自然是小心謹慎,事事怕得罪人的,不用與她爭這些小事。”
她泰然大度,春桃卻是不由有些著急,心急如焚地說道:“少夫人,您也不要太過放心了,要知道——”她驀然壓低了聲音,回頭看了看閉緊的房門,才膽敢放心地小聲在她面前說道:“咱家的這些姨太太裡面,可是有好幾個原來都是這麼進來的。”
更多她未說的事中,不乏有下屬送上來的女兒家當了姨太太,也有姨太太遠方的表妹過來借住幾日,就被展家老太爺看上了眼。這等亂七八糟的事情,蘇碧可能不知道,但是私下裡卻是在下人們的嘴裡面傳遍了。
聽到她的話,蘇碧微微一愣,卻又笑道:“我相信展翼。”
瞧見她全心信賴、目光柔和的眼神,春桃忍不住焦急地在心裡暗歎了一口氣,只能隨她去。但她不知道,蘇碧依仗的並非是全無道理。
“辣條,如果一個秀色可餐的美女放在你面前——”蘇碧在心裡問道。
沒想到,她的話還未說完,辣條就飛快地下意識反問:“能吃嗎?”
蘇碧:“……”她啞然失笑,有些無奈,全然覺得自己問錯了人。
書房裡,深夜歸來的展翼尚未斂去一身的寒涼,就匆匆坐到了書桌前,垂眸快速掃視著剛拿到手的一張紙。這上面,詳細記錄了展家工廠裡最新研發的一種武器,是從蘇碧遞給他的那沓方案中設計演化而來,如今匆匆短暫的時間內,只能做出了一個雛形,但是已經初見威力,效果驚人。
展翼認真地閱讀著紙上的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