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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已故契爺賀天罡拜了拜。雖然賀天罡事實上是她徒子徒孫,但也虧得有賀天罡照拂,賀喜這具小身子才能養這般好,令她有足夠精力再修煉。

回屋後,賀喜誦了一段道家經文才歇下。

轉天,梁美鳳氣色如常,只是不敢輕易再出門,給賀喜一張青蟹,囑她去前街中藥鋪抓甘草杏仁。

整條金魚街十家有九家賣魚,競爭力大,梁美鳳為了多盈利,在鋪子門口擺瓦缸,兼賣涼茶。

懷揣一張青蟹,賀喜不緊不慢往藥鋪走,又經通菜街,昨日混亂場面已不在,殯儀館和警署的車停在街口,兩個差人在向市民瞭解情況。

年過半百的抓藥夥計直搖頭,“希望這次的米飯班主能做得久,不然日日腥風血雨,誰受得了。”

本埠警匪一窩,壓榨市民,收保護費的人一換再換,小市民對成立不久的廉政公署不抱太大希望,只求收保護費的人能不再變更。

賀喜老長嘆氣,“世道亂,顧己為上。明叔,近日避開有水的地方,你有一水劫。”

明叔把藥遞給賀喜,打量她,小小一個,才足他胸口高,德貞女中念中二,學她契爺賀天罡為人批命?

明叔搖搖頭,並不將賀喜話擱在心上。

明叔家住油麻地,從金魚街至他家,一路平坦大道,無需乘輪過海,打烊回去時,愈發覺得賀喜亂講,哪知行至他家樓下,地下水管爆裂不停往外冒水,堵住他回家慣走的一條道。

近日避開有水的地方,你有一水劫。

明叔腦中驀地冒出這句話,心思百轉,掉頭繞行一圈進家,剛鬆口氣,就聽老母喊他,“明仔,燒壺熱水送浴室,快點啊。”

爐上熱水已滾開,明叔未多想,應聲,拎了茶壺就往浴室走,未料絆到矮凳摔跤,哐噹一聲巨響,。

明叔老母頂著滿頭泡沫從浴室出來,就瞧見明叔摔坐在地上,溼了半條褲腿。

“這麼不小心!快脫褲子,快沖涼水。”明叔老母碎碎念。

明叔半條腿已無知覺,想到茶壺滾水也是水,苦笑一聲,竟叫小鬼頭料中!

。。。。。。

本埠人喜歡喝涼茶,梁美鳳每日早起在家煮好,端去店鋪五毛一碗賣,不到傍晚就能賣光,每年暑假都會多掙些許,賀喜因幫忙看鋪,開學前也能得到獎勵。

這日早,梁美鳳在家煮涼茶,賀喜帶上暑假作業,照例下唐樓去街尾店鋪。

“阿喜,缽仔糕,剛出鍋的缽仔糕,要不要?”雲姑招呼她,張羅生意。

賀喜給她一塊幣,甜甜道,“雲姑,要兩個,紅豆味。”

端著小缽去店裡開門,賀喜先燃香燭供奉財神爺,而後趴在櫃檯上慢吞吞吃著缽仔糕,時不時逗逗玻璃缸裡的錦鯉,五毛一條的土炮,百塊的舶來貨,分養在不同缸裡,遊得自由自在。

“妹妹仔,你阿媽哪裡?叫她出來。”

面前多了一個光膀子青年,胳膊到胸前紋著蛇盤劍,身形高大威猛,哪怕賀喜坐高凳上,也須仰頭看他。

“七哥,阿媽在家煮涼茶,有事與我講。”

“妹妹仔,你怎麼知道我叫阿七?”青年饒有興味,他本家在九龍城寨,旺角幾十條街是剛收下地盤,不少人還面生,識不得他。

賀喜低頭繼續吃她缽仔糕,漫不經心道,“七哥大名林家祥,排行七,家有一老母,兩兄被街頭追砍死,兩姐嫁作人婦,如今只你一人奉養老母,原住九龍城寨,現搬至尖東,我說可對?”

住,必然是住港島,半山豪宅,太平山頂,令無數本埠人折腰,俯瞰九龍半島地圖,顯然尖沙咀離港島更近。

七哥伸手,狠捏一把賀喜未退嬰兒肥的肉臉,“亂講,我乳名是叫阿七,卻不是排行七。”

其他倒是對,只他如今也算半號人物,稍作打探,三五訊息也能從旁人口中得知。

擦擦嘴,賀喜從高凳上跳下,堪堪及他胸口高。

“七哥,我講你排行七,是將你母親腹中未產胎兒一併算作。”

七哥臉色驟變,打量眼前賀喜,白衫白裙,露出一截蓮藕似的胳膊腿,再往上,兩根麻花辮,圓臉大眼,瞧著不過十三四,哪裡有半分大師模樣?

面上復掛嬉笑臉,不以為意,“廢話少講,這月保護費交與我。”

“七哥,囑你一句,近幾日少食辛辣,注意身體。”

賀喜笑意盈盈,將一張紅衫魚上交給這位旺角新米飯班主。

“妹妹仔,好些讀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