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帝倒是和顏悅色的扶起她:“愛妃身在後宮,有些人看不準,有些事不知情何罪之有。”
陳貴妃驚疑不定的起身:“難道接父母來團聚有什麼不對?”
承平帝扶起貴妃,順便拉著她的手,到長寧宮的小花園轉轉消食。陳貴妃立刻命宮娥取來披風,溫言到:“雖說已是春暖花開,早晚寒氣卻還是重,陛下不要嫌棄臣妾多事。”
承平帝無奈的由著貴妃繫帶子:“愛妃這話說的,朕都不好說愛妃多事。”
“臣妾,也知道自己太過小心,但陛下身系天下萬民,事關龍體臣妾一定要仔細。”
“陳母妃說得對,父皇龍體最重要。”說話的是太子,今天祭祀順利,吃過晚飯攜太子妃來陪伴承平帝。
“兒臣(臣媳)叩見父皇。”
“起吧,既然來了就一起出去走走。”太子只要有空就會常來陪伴皇帝,因此承平帝不在意的揮揮手,領頭往外走。
剩下幾個人互相見禮,既然太子都肯禮遇陳貴妃,太子妃自然更加謙和,幾個人言笑晏晏的相攜出去。
這裡父子和諧,陳貴妃覺得是一個契機,因此又提起剛才的話:“陛下,牛將軍的爹孃來不好嗎?”
太子身形停了一剎那,又若無其事的繼續走,只是心裡納悶:牛大壯的爹孃找來了?他可是記得牛大壯跟他們有深仇,只不過是礙著血脈不能報復罷了。
承平帝輕嘆一聲,回頭看看身後雖然依舊挺拔,卻依然能看出傷痛的牛大壯,有些憐憫的問道:“他們來了可有為難牛愛卿?”
牛大壯慘然一笑說:“今天一大早,就在微臣的門前撒潑大鬧,無論如何要進微臣的家。”
陳貴妃只聽了這一句,就知道糟了,牛家絕對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微臣當差時常不在家,哪裡敢讓他們進去,萬一再為錢財謀害微臣的妻兒……”牛大壯停了一下接著說“陛下也知道,當初他們為了田產,三番兩次的謀害。微臣大舅沒法子才徹底給我們兩家分宗……”
“最後他們竟然要跪微臣,陛下!”牛大壯抿緊嘴唇,一臉悲憤,眼裡隱隱含淚。
承平帝聽得皺眉,真是混賬!可是再怎麼混賬,總是牛大壯的生身父親,他沉著聲音問:“後來呢?”
“後來?後來能怎麼辦,他總歸是微臣的生身父親,微臣給他們一個月十五兩養老銀子,請了牙人由著他們自己租地方住。”
“哎~既已分宗,他就不再是你爹,你每月給他十五兩養老銀子,很對得起他了。牛愛卿不必再想太多,剩下的由他去吧,總是‘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牛大壯要的就是承平帝,對自己行為的認可。畢竟將來……那邊太慘的話,自己作為兒子、哥哥不聞不問,怕是會被人質疑人品。
牛大壯感動的抱拳說道:“謝陛下的寬慰,陛下對微臣真好,微臣萬死難報。”
承平帝剛要說‘牛愛卿的忠心,朕一直都明白’就聽那憨人巴拉巴拉的接著說:“微臣的娘子,也說了和陛下差不多的話來,安慰微臣,還特意帶微臣去郊外踏青散心。”
牛大壯直起身子,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說:“微臣覺得自己還算命好,遇到陛下這樣的明主,從不計較微臣的粗憨。還有娘子,微臣這輩子,第一聽陛下的第二聽娘子的。”
承平帝嘴角抽抽,感情在你心裡,你娘子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不聽太子殿下的?”陳貴妃笑著問。
牛大壯愕然:“微臣是陛下的親衛,本來就不該聽太子殿下的。”
陳貴妃瞄了一眼面帶微笑的太子說:“本宮也是糊塗了。”
說完又自責的說:“本宮人在深宮,不知道牛將軍家事如此讓人痛心,剛才不意讓牛將軍為難傷心了。”她面上自責說的愧疚,可是藏在袖子裡的手,攥的帕子越來越緊。
這天晚上,長寧宮那間偏僻的小屋裡,那個慈祥的老婦人見到了暴怒的貴妃。
陳貴妃把一片寫著牛大壯的布,用剪子亂剪一氣,一邊剪一邊咬牙切齒:“混賬,竟然給本宮下套!”
‘刺啦’一聲牛大壯被從中間剪開,她還不解氣,又握著剪刀去扎牛大壯那三個字:“混賬,可惡。”
老婦人心疼的站在一旁,卻並不勸說什麼。她真的不明白原本那樣聰慧的小姐,明明有一副恬淡隨分的性子,為什麼會想不開,鑽牛角尖至此。
“牛大壯,竟然讓陛下駁回本宮的話,竟然害從一品的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