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愣住了。
他有些不明白姜梨的話,姜梨看上去分明年紀比自己更小,為何要說自己是姐姐,而且剛認識就讓自己叫她姐姐,也太自來熟了。
姜梨見他仍然疑惑的模樣,就知道薛昭根本沒聽懂自己的話,她又說了一遍:“阿昭,我是薛芳菲,是你的姐姐。”
她的聲音忍不住顫抖起來,姬蘅伸手握住他的手,姜梨稍稍安心了些。阿昭卻如遭雷擊,盯著姜梨,半晌才道:“你……你在說什麼……”
面前的姑娘是陌生的姑娘,薛昭絕對沒有見過這位小姐,而他的姐姐,只要薛昭想起來,便覺得心痛至極。在私牢的時候,薛昭就已經知道了薛芳菲死去的事,可憐他的姐姐,被那一對姦夫淫婦所害,還要揹負著莫須有的罪名。
“你不相信我,是嗎?”姜梨輕聲問。
“我不認識你……我的姐姐,已經死了。”薛昭看著她,愣愣的回答。
“你身上有一塊圓形胎記。”姜梨道。
薛昭怔住,他的確有一塊胎記,那胎記在他大腿內側,自小就有,除了家人以外,旁人應當不知道。但這也沒什麼,他被送到國公府後,治傷的時候也許被人看到。
“你五歲的時候,同我去樹林裡,陷入了沼澤,是我把你救上來的。當時我們二人都以為活不了了,最後還是僥倖撿了一條命。父親不讓我們去樹林裡玩,所以回去後,我們誰也沒有對父親說起此事,這是你我二人的秘密,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薛昭慢慢的睜大眼睛,他知道姜梨說的話是真的,那件事,也的確沒有第三人知道。卻因為生死攸關,在他腦海裡記得格外清晰,到現在還不能忘懷。
“你喜歡吃桂花糕,喜歡喝青竹酒,最喜歡去桐鄉張大叔的酒館,你平日裡出門總是帶著一串銅板,一錠銀子。那銀子是你從賭坊裡贏來的彩頭,從不肯用,說是攢夠了五十兩銀子,就去買一把寶劍。你喜歡我給你做的靴子,不喜歡爹買的筆墨,自小你就跟我親……”
她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段,中途甚至都不停頓,那些事情像是深深的鐫刻在她心裡一刻也沒有忘懷一般。隨著她說的越多,屋裡幾人的眼前似乎可以看到薛昭從小到大,從一個幼童到意氣風發的少年郎的模樣。
阿昭的眼眶不知不覺已經紅了,他的身子也跟著顫抖起來,盯著姜梨,彷彿強烈抑制著激動。
直到姜梨看見他的掉了一顆眼淚,她停下了說話,問:“你現在信了麼?阿昭?”
阿昭似哭似笑的看著她,過了好一陣子,突然道了一聲:“……姐!”
信!怎麼不信?她說的那些事,本就是曾經真真正正在他身上發生過的。包括他的那些習慣,旁人若是想要查他,卻也查不到他心裡的想法。那些年他姐弟二人談心的對話,到現在姜梨卻能一字不落的說出來。他知道,自己的姐姐,可是過目不忘!
而且她說話的神態,實在是和薛芳菲太像太像了。如果姜梨不說,薛昭也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巧合,但當姜梨說明自己的身份,再看那些蛛絲馬跡,就都成了不容辯駁的證據。分明是陌生的眉眼,但薛昭恍惚間只覺得,自己的姐姐又活過來了,她溫柔的包容自己的淘氣,與他說如何能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姐姐!”薛昭喊道。
“阿昭……”姜梨哭道。
“姐姐!你真的是姐姐!”薛昭道:“外面的人都說你死了,我也以為你死了,你怎麼還活著,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他恍然道:“你是不是易容過,可是怎麼成了姜家的二小姐?這些日子你怎麼樣,是不是沈玉容和永寧公主害死了你?還有爹,爹你去看過嗎?他知不知道我們的事?”
他的問題實在太多,可見真是有許多不解想要問清楚自己。姜梨笑中帶淚,只道:“沒事,我一件一件說給你聽。”
“阿昭,我現在已經不是薛芳菲了,我是姜元柏的女兒姜梨。當時沈玉容和永寧公主算計我,害我失了名聲,只得留在府中,永寧公主想要給我下藥,令我油盡燈枯,被我發現端倪不成,就勒死了我。”
已經是第二次聽這種事,姬蘅還是忍不住微微凝眸,抓著姜梨的手微微收攏。薛昭更是怒不可遏,咬牙切齒道:“混賬!”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當時我也以為自己死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姜家的二小姐。當時的姜二小姐住在青城山,我便想辦法回京,為的就是回到燕京城,找機會報仇。”
薛昭問道:“所以,永寧公主和沈玉容,如今被人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