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懼怕姜家,你——”
“啪”的一聲,沈如雲的話音戛然而止。
因沈玉容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沈玉容被她打的身子一歪,險些跌倒。只見沈玉容雙目通紅,手掌發抖,看著她,目光陰鶩,他道:“注意你的言辭。”
沈如雲嚇得連哭也不會了。
她曉得自己這個大哥聰明,從小念書就唸得好,私塾裡的先生都說,他們沈家遲早要出一個狀元郎。後來沈玉容果然成了狀元。
沈玉容對沈母和沈如雲很好,但沈如雲真的惹惱了他,沈玉容發火的時候,沈如雲也會忌憚。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大約是從薛芳菲死了以後,沈如雲就覺得自家這個大哥越變越陰沉,越變越陌生,譬如現在,她害怕極了,她不知道沈玉容會做出什麼事。
外頭聽到動靜的沈母忙推門進來,一進來,便見沈如雲捂著臉雙眼含淚,急忙過去撥開沈如雲的手,一見沈如雲臉上的傷痕,頓時怒道:“玉容,你怎麼能對你妹妹動手!”
沈玉容見沈母來了,頓時無奈的按了按額心,道:“娘,此事你不要插手。”
“怎麼能不插手!”沈母道:“我是你娘!如雲昨夜受了這麼大委屈,她做錯了什麼?她是你妹妹!我曉得你本事大了,如今我管不住你,你要是覺得我和如雲累贅,嫌我們丟人做不得你的家人,便趁早告訴我。我和如雲收拾東西回鄉下去,不敢招惹你這位狀元爺!”說到最後,卻是乾脆一屁股坐到地上,乾嚎道:“都怪老爺死得早,丟下這麼個爛攤子,好容易把兒子含辛茹苦養大,眼下卻不認親孃,真是作孽……”
沈如雲連忙跟著蹲下來,母女兩個抱頭痛哭。
外面的下人更是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下,佯作沒有看到,離得遠遠的。這樣的場景沈府裡並不陌生,沈母每當奈何不了沈玉容的時候,總會用幹聲嚎哭這一招逼沈玉容妥協。
果然,沈玉容立刻敗下陣來,他道:“娘,我何時說過不管你們了,都是兒子不好,兒子不孝,是兒子錯了。如雲,晌午我去寧遠侯府一趟,此事不會讓你受委屈,周彥邦……你在家放心等著吧。”
沈如雲心中暗喜,卻還要抽抽噎噎的道:“大哥莫要騙我,也莫要覺得是妹妹不依不饒,如今若是寧遠侯府不給個交待,我也沒有別的去處,只得絞了頭髮做姑子去了。燕京城人如何對待不潔的女子,你也是知道的……”她猝然住嘴,惶惑不安的看了一眼沈玉容。
沈玉容不允許在府裡再提到薛芳菲一句,眾人都猜測是因為承認自己戴了綠帽子,妻子與人私通對丈夫來說到底是一件屈辱的事。
沈玉容眉心微微一跳,沒有發火,只是突然安靜下來,神情也變得冷淡,他說:“我知道了。你們在府裡等著吧,我先出去一趟。”說罷,竟也沒管沈如雲和沈母,徑直出去了。
沈母這一回,也沒再次乾嚎,只等沈玉容走了後,兀的一巴掌拍向沈如雲的後背,埋怨道:“好端端的,你提起那件事幹什麼?你看你哥,又不舒服了。”
沈如雲心裡也很後悔,這個結骨眼兒上,她也不願意惹沈玉容生氣,嘴上卻還是不鬆口,道:“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提起那人還如此作態,不會是還惦念著她吧?”
“胡說什麼?”沈母立刻道:“你大哥和那個女人早就沒有關係了!她讓你大哥成了全京城的笑話,天下哪個男人能容得下偷人的妻子,她死得好,她若是不似,你大哥還要被她拖累,哪裡來的如今的好前程?!”
見沈母聲色俱厲的樣子,沈如雲也不敢反駁什麼,過了一會兒,她道:“娘,大哥真的會去寧遠侯府替我出頭麼?”
“他當然會!”沈母握著沈如雲的手,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便是你大哥不出面,寧遠侯府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辱了你的清白,自然要給你一個交代,實在不行,就讓公主幫忙……總之,斷不能讓你受了委屈!”
沈如雲有些心虛,她算計周彥邦一事,除了讓沈玉容猜出來以外,連沈母都不知道。寧遠侯府若是得知了真相,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但作業瞧周彥邦的情狀,應當是不會得知真相了。
如此一來,此事天衣無縫,她能順利的嫁入寧遠侯府。
她總算得償所願了。
……
此刻的寧遠侯府,堂廳裡傳來女子的哭聲。
“老爺,別打了,別打了!彥邦經不住這麼打,快住手!”寧遠侯夫人劈手就要去奪寧遠侯手上的鞭子,被寧遠侯一把推開跌倒在地,眼睜睜的看著那烏黑油亮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