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變故,被姜元柏阻撓,才決定先斬後奏。”
蘇公公看著洪孝帝,笑道:“姜家二姑娘是個機靈人兒。皇上上回還賞了她呢,就是膽子忒大了些。世家小姐,誰敢做這些事?還和庶民們混在一起。”
“和庶民們混在一起怎麼了?”洪孝帝道:“天下本就是由庶民組成,沒有百姓,也就沒有江山。姜家小姐的莊子,戶部員外郎葉世傑已經給朕呈上來,朕看過了!不看不知道,一看,朕才知道朕的江山,天子腳下,還有這等猖狂的匪寇!”
說到此處,聲音陡然轉冷,蘇公公不敢再接話,心中卻很疑惑,戶部員外郎葉世傑?葉世傑什麼時候給皇帝呈摺子了。
既然葉世傑已經給皇帝看過有關薛家案的摺子,皇帝又是這麼個態度,眼下的情形便能明白許多,至少這薛家一案,姜家小姐應當是穩賺不賠,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洪孝帝看著面前的摺子,葉世傑呈上來的訴狀,裡面自然是寫滿了縣丞馮裕堂的罪狀,還有薛懷遠被冤的經過。平心而論,光是看到,也足以令他這個皇帝勃然大怒。但憑藉這個,鳴冤鼓是可以,面聖的話,就有些過分了。姜梨帶了這麼多桐鄉百姓進京,燕京城的百姓也都眼睜睜的看著,如果這個案子處理的不好,他這個皇帝也就等於失去了民心。所以姜梨這是給他找了個麻煩。
權衡利弊,洪孝帝不應該對這個案子過多關注,甚至應該提點姜元柏,讓他好好管教女兒。畢竟桐鄉縣丞的事與她有何關?她又不姓薛。
但葉世傑呈上來的訴狀裡,還隱晦的提到一事,這件事關係就很重大了。裡頭提到,馮裕堂背後的主子,是燕京城的永寧公主。對於薛懷遠入獄一事,也是永寧公主的吩咐。
永寧公主是成王的親生妹妹,洪孝帝不得不懷疑,永寧公主這麼做的目的,針對薛家,會不會是成王的主意。看上去永寧公主和薛家也沒有任何關聯,無緣無故的,為何要加害薛懷遠。薛懷遠身在桐鄉,永寧住在燕京,薛懷遠也不可能得罪永寧的。
一來是其中蹊蹺,二來是,即便查不出什麼,只要這件事落實,永寧的名聲會受到打擊,對成王來說,未必就是件好事。成王如果禍心不死,必然要愛惜羽毛,自己的妹妹都是這樣心狠手辣,無惡不作之徒,他這羽毛,只怕也是廢了。
因此,這案子必須得審,不僅要審,還要審的天下皆知,由他親自督辦,才能達到最好的目的。
這會兒,洪孝帝看葉世傑和姜梨表兄妹兩,便是說不出的順眼。這樁案子若是沒有牽扯進永寧公主,也就是一樁普通的案子,要是牽扯進來,對洪孝來說,就是一把絕佳的劍。
有人把這把劍送到他手上,他絕不會把這把劍推出去,相反,還要緊緊地握住,捅對手一刀,這才不枉費。
“傳令下去吧,刑部三日後提審,朕要親自督辦。”他道。
蘇公公退下了。
……
長安門前,鳴冤鼓敲得是震天響。
姜梨已經鬆開了鼓槌,桐鄉的百姓們爭先恐後的湧上去,像是要把長時間以來的憤懣、苦楚、壓抑全部都釋放出來似的,一個敲得比一個響。平安捂著耳朵蹲在代雲身邊,咯咯咯的笑。
每個人的臉上,帶著的都不是同歸於盡的決然,而是輕鬆的、充滿希望的笑意。
這笑意也感染了周圍看熱鬧的燕京百姓,不知為何,竟也生出一絲期盼,期盼著桐鄉這些縣民能夠贏了官司,得到他們夢寐以求的公正。
囚車裡的馮裕堂幾人,早已是面如死灰。到了這份上,他們已經不祈求能出現什麼奇蹟了。馮裕堂深知永寧公主不會來救他,甚至會派人來滅口,或許派來滅口的人已經在路上了,那公主連姜梨都敢殺,他算得了什麼,草芥都不如。橫豎都是死,馮裕堂索性不去想這件事。
很快,刑部的人聞訊趕來,姜梨將訴狀遞過去,刑部的人將馮裕堂一行人帶走,說是三日後提審,洪孝帝親自督辦。
聽到“洪孝帝親自督辦”幾個字後,姜梨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雖然洪孝帝可能是個好官,但關於桐鄉的案子,也不至於洪孝帝如此重視。他之所以如此重視,無非是因為永寧公主也牽扯了進來。
一個本來就想要對付永寧的帝王,來督辦這場案子,一開始就不是公平的,這也就是最大的公平。她的盟友是天下最尊貴的人,至少表面上是,於是這場案子,她可能沒有什麼阻力。
實在是太好了。
桐鄉的百姓都被葉明煜安頓好了,官府也派出人來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