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下意識的往沈千蘭那邊看了眼,而後說道:“陛下的意思,莫不是說淑瑜在說謊?”
藺君泓低低的笑了聲,懶懶地道:“不是她說謊,莫非你覺得,是朕在說謊了?”
沈老太太全身驟然一僵,又往沈千蘭那邊望去。
就在她看這一眼的同時,藺君泓也朝元槿望了過來。很快,只一瞬,他就將視線撤離開來。但元槿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沈國公府近年來一直頗為低調,即便上一次參加宮宴時“出了風頭”,那也是因為定北王妃沈千梅在,所以雙方起了衝突。
偏今日原本無甚大事,結果接二連三的出狀況。
先是沈淑瑜誤闖了昭遠宮,接著是沈老太太一反常態的“據理力爭”,現在藺時謙眼疾之事也被拖了進來……
試問沈淑瑜怎會知道昭遠宮在哪裡?即便知曉了昭遠宮的方向,緣何又會知曉玄和宮的位置?
宮中那麼多殿宇,若說她是真的十分巧合的路過玄和宮去了昭遠宮,那她的運氣也著實太好了些。
而且,若是沒看錯的話,當時沈淑瑜被拖出去的時候,喊了一句“堂姑母”,只不過沈千蘭回頭看了她一眼後她就住了嘴,並未接著喊出讓沈千蘭去救她的話。
……這事兒怎麼看都有些蹊蹺。
而這一切蹊蹺的源頭都在於沈千蘭。沈老太太和沈淑瑜好似都十分在意她的看法。
元槿稍一思量,河陽郡王妃恨不得沈淑瑜少惹點事情,斷然不會將玄和宮與昭遠宮的位置告訴她,所以這些資訊應當不是河陽郡王妃與沈淑瑜講的。畢竟是嫡親的姐妹,郡王妃定然不願沈淑瑜惹事。若說沈千蘭告訴沈淑瑜的,倒是說得通。只不過不知沈千蘭做了那麼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圖的是什麼。
沈老太太跪著說道:“陛下恕罪,老身斷然不是在懷疑陛下。”
“不是在懷疑朕,那你之前那般質疑又是為何緣故?”藺君泓和元槿之間的示意不過剎那而已。對著沈家人的時候,藺君泓的語氣還如先前一般慵懶而又寒意四射,“莫不是你早已忘了,謹、言、慎、行四字,該是如何寫的了!”
他話語陡然凌厲起來,駭得沈老太太低下頭去再不敢多言。
沈老太太的臉色愈發蒼白。
藺時謙雖然看不清她神色,不過她愈發佝僂下去的身軀卻能模糊看到。
暗暗嘆息著,他在旁說道:“事情因我而起,我自當給大家個交代。嫂子不必憂心我。我若當真有事,又如何走到這個地方?”他抬指朝門外方向指去,“不過,還望您老往後對晚輩多加管教。若是沈家子孫都如她這般,那沈家便是沒甚出頭之日了。”
他這話說得頗重,直接點出了沈家已現頹敗之勢且很難再起來的境遇。
可是,他這話一出來,元槿也意識到一個問題。
很顯然藺時謙還是顧念著與沈家的關係、顧念著沈家人。
畢竟是多年的親戚。雖久不走動,藺時謙按理還是要叫沈老太太一聲“嫂子”的。
元槿正擰眉沉思,便聽藺君泓沉聲說道:“王爺莫不是不計較那人無禮之罪了?”
藺時謙躬身而立,他不記得那被拖出去的沈家女孩兒的名字了,說道:“沈家子孫自然要好好教導,只是沈家長輩愛護心切,做法略有不妥,還望陛下恕罪。”
藺君泓嗤的一聲笑。
旁人或許不知,元槿卻從他這一笑裡聽出了無奈和失望。
元槿剛想去到藺君泓身邊輕聲安慰他幾句,畢竟藺時謙對於家人一向心軟,先前的沈千梅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只是她還沒開口,便見他朝她這邊暗暗打了個手勢。
元槿明白,藺君泓這是打算留了沈千蘭到宮中再作打算。
雖不知他是何用意,但看如今藺時謙的態度,元槿隱約猜到了些應當是和定北王有關係。可她卻苦於一時半會兒的尋不到藉口和理由而不能開口。
——在這樣的狀況下,無論是她或者是藺君泓出言將人留下,都十分不妥當。甚至於會引起了有心人的警惕。
看著笑容慈祥和藹的沈千蘭,元槿只覺得那笑容有些刺眼,微微將視線別開望向了別處。
元槿看藺君泓並不將話題引到沈千蘭身上,就也隨著他在那邊附和幾句半點兒都不提到沈千蘭。她正琢磨著怎麼幫藺君泓一把時,宮人們在外稟道,太后駕到。
話音剛剛落下,徐太后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屋裡。
自打認識太后那麼多年來,元槿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