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她生氣了。
藺君瀾心裡忽地打了個突。
她知道,這丫頭沒跟她說謊。真的是存了心思,如果她再這樣下去,就丟她到山腳。
山腳下連個農家都沒有。若是待在那裡,晚上怕是要裹著樹葉過一晚的。
話到了嘴邊,藺君瀾努力了半晌,終是沒有說出口,硬生生嚥了回去。
這樣的場面對於藺君瀾來說,太過沒臉面。她半刻也不想待下去,就草草的向元槿行了個禮,含糊說道:“那我就先告辭了。”語畢,當真轉身就要離去。
楊可晴氣惱藺君瀾不去看她。即便要離去了,都連個正眼也沒給她。
她不到宮裡去,太后外祖母因了種種緣由不能召她進宮,小舅母又有了身孕不方便。那母親呢?母親是個閒散人,隨時可以進出宮中,怎麼就不能去看她一眼了?
楊可晴心裡委屈,語氣就有些不善,重重的哼了一聲。
藺君瀾聽到她的聲音,這才想起來女兒也在,不由望了過去,“可晴你——”
楊可晴心裡有氣,語氣愈發不好起來,“原來你還認得我?”她扯了扯唇角,露出一絲冷笑,“可真是難得。”
藺君瀾看她這樣,愈發心裡有氣,覺得是元槿教壞了她的女兒。畢竟可晴最愛粘著元槿的。更何況之前她過來的時候,就見元槿不知道在與楊可晴說著什麼。
藺君瀾看這邊一個兩個的都不待見她,惱道:“你既是覺得難得,那我往後就當做不認識你得了。畢竟你是小郡主,我如今也高攀不上。”
說到最後四個字,藺君瀾覺得莫名委屈,就紅了眼眶。
當初楊可晴被挾持,她也是為了救楊可晴所以想了法子給元槿下藥。
如今倒好,為了女兒進了牢獄,為了女兒丟了封號,現在女兒竟是不要她了!
藺君瀾越想心裡越氣,又不想讓楊可晴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樣子,索性一甩衣袖,就這麼頭也不回的徑直離開。
楊可晴沒料到藺君瀾說走就走,連叫她一句都來不及。
楊可晴臉色越來越蒼白,眼神怔怔的,顯然緩不過神來。
姚先生看她情形不太對,就想要帶她四處走走散散心。
元槿抬手按了下姚先生的手臂,制止了姚先生。
“我來吧。”元槿低聲說了句,又揚聲去叫楊可晴,“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都沒來得及好好玩一玩。你不打算陪我逛一逛麼?”
楊可晴慢慢回過神來。
她將元槿剛剛說的話仔細思量了下,有些明白過來,臉上漸漸有了血色。
“小舅母想要四處走走?”楊可晴說道:“可以啊!不過我得問問先生。”又轉頭去看姚先生。
姚先生板著臉道:“多玩會兒可以。不過剛才你說好了要寫一首詩,和娘娘逛完後回房裡記得寫。”
這就是變相答應了。
楊可晴輕呼著太好了,小心翼翼挽上了元槿的手臂,和她一同往前行去。
因為寺中山林頗大,景色美妙之處甚多,兩人就也不拘著往哪個方向行了,看到哪一處好,就直接往那個方向去。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山林深處。
楊可晴怕元槿累,就尋了個小院子準備拉了元槿過去休息。
“這個本就是準備了給人休息的。往年我來的時候,在這裡玩過好多次。”楊可晴邊說著邊要往裡走。沒幾步後,發現元槿沒跟過來。又聽到不遠處響起了一聲輕喚,就忙回頭去看。
她這才發現竟是賀重凌過來了。
賀重凌顯然是在趕路,走得很急,額角上微微有了點汗意。雖不明顯,但對於一向冷靜自持的他來說,這已經是極其難得。
楊可晴朝他笑問道:“賀大人怎麼來了?”她環顧了下四周,有些疑惑,“這兒挺偏的。你能找來,也是難得。”
賀重凌走到近前後,朝元槿行了個禮,而後又問:“娘娘近日如何?”
元槿好久沒看到他了,再見故人,亦是欣喜,笑道:“我很好。”
看到她臉色紅潤,當真沒有半點的疲態和病色,賀重凌長舒了口氣。
楊可晴不依了,“賀大人只看到小舅母了,卻沒瞧見我。不然的話,剛剛我問你的話你怎麼不答?”
賀重凌的耳根微微發紅,語氣十分平靜的說道:“我弄丟了一個陀螺,怎麼也尋不著。不知不覺就找到這裡來了。”
楊可晴聽聞,眼睛一亮,“賀大人那麼厲害的,居然也有找不到東西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