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烈焰夾雜著冰錐不斷地往白晨曦湧去。

白晨曦嚇了一跳，雖然這兩年一直被萬劍和火焰包圍，但是那些東西給她造成的傷害都會在片刻之後自動恢復。而這裡的火焰和冰錐，則是完完全全地想要她的命！

白晨曦沒有心情繼續玩下去了。藉著躲避冰錐的功夫彎腰撿起了被扔在地上的金色小鼎，心中默默召喚了黑蛇，便抬頭又看了倚在床頭的南宮嫣然一眼。

可能是剛剛捏動法決對她的身體消耗過大，她的樣子看上去很不好。黑色的髮絲被汗浸溼貼在她的額頭上，蒼白的面容上緊抿著的唇瓣毫無血色，幽黑的眸子緊緊地閉著，胸口不斷地起伏著，整個人如同虛脫一般倚在床邊，看上去無比的脆弱。

“南宮嫣然，如果有一天，有人搶了你的身體殺了你全家，你會怎麼辦？”

鬼使神差的，白晨曦在側身躲過一道烈焰的時候，脫口問道。

“怎麼辦？”美人捂著胸口喘著氣，停頓了片刻，緩緩道，“我不會殺了他。”

白晨曦一愣　，一道冰錐狠狠地刺進了她的胸口。

“我會讓他後悔來這人世一遭！”幽黑的眸子猛地睜開，南宮嫣然看向白晨曦的銳利目光中帶著一抹陰狠，“幽冥煉獄，血煞煉魂，抽骨剝魂，哪種不會讓他比死更痛苦？”

看著那張絕色容顏上緩緩露出的笑容，白晨曦第一次覺得骨子裡都在發冷。

她閉了閉眼，在銀光將自己包裹的同時，十指如蘭花綻放，指尖輕彈間，十二柄銀色的小劍從袖口間激射而出，直奔倚在窗邊的南宮嫣然而去。

“我會記住，你今天跟我說的話。”

身形從這間房間消失的前一刻，白晨曦對著空氣輕聲道。

“小曦子小曦子，你還好吧？”

一看到白晨曦出來，黑蛇連忙湊過來有些擔憂地問道。

白晨曦跌坐在地上，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半晌之後才扭過頭去看靠在自己手臂上的黑蛇，摸摸它尖細的腦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明白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只是以前，我常常會在想，南宮嫣然搶了我的身體，我再去搶了她的身體，我的行為不就是跟她一樣了嗎？我說她的壞人，難道我就是好人了嗎？說到底我也不過是打著受害者的旗號在譜寫自己的翻身史，我又善良到哪裡去呢？”

白晨曦仰著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在剛剛被那丹鼎影響了神魂，恐怕跟我自身的想法有關係。我在弱肉強食的規則面前怯弱了，甘心去當一個弱者。可是南宮的話卻突然讓我明白了。”

“修真界，哪裡會有那麼多的規矩可言？我的拳頭硬，我就是法則。修真界，要麼狠，要麼忍，要麼滾。你說對吧，小黑？”

黑蛇眨巴著大大的眼珠，那眨動的頻率告訴了白晨曦四個字——“不明覺厲”。

白晨曦笑笑，也不說話。只要自己想通了就好。

“不懂就算了，反正你又不是現代人。對了小黑，我剛剛打出去的那些飛劍有沒有打中南宮嫣然的？”

黑蛇在聽到前半句話的時候還快速地眨動著眼睛，等到白晨曦後面的話一出口，黑蛇的眼睛便徹底不動了。

“怎麼了？你說話啊！”白晨曦推了推身側的黑蛇。

黑蛇默默地看了白晨曦一眼，緩緩道：“你好像……把那個丫頭的魂魄給打散了。”

白晨曦：“……！”

臥槽，魂魄都打散了！要不要這麼猛？！

“她魂魄都散了，我我我、我是不是可以拿回我的身體了？”白晨曦驚喜的話都不會說了。

“怎麼可能？”黑蛇鄙夷道，“那小姑娘看著就是有皇族背景做靠山的，總會有些聚魂融魂的東西，怎麼會就這麼讓人魂飛魄散了？你傻不傻？”

白晨曦汗顏。

“而且，崇武國距離丹鼎國有萬里之遠，你趕去了那身體也身死道消了啊。”

白晨曦：“……”

沉默了一會兒，白晨曦從崩潰臉恢復到了面無表情模式，推開黑蛇黏在自己身上的身子，起身就往洞外走。

“哎哎，小曦子你幹嘛啊？怎麼說走就走啊？”黑蛇“跐溜”一聲就竄到了白晨曦的身上，纏吧纏吧就將她死死地纏住了。

“兩年的閉關時間已滿，我當然是要出去了。”

白晨曦的心裡說不出的抑鬱，回答黑蛇的口氣也算不上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