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悄悄摸了把腰間的匕首,對著他們乾笑:“對不住啊,我只是路過的!”
說著飛快看了一眼四周,結果發現自己已經跑了處人煙罕至的地方,幾乎從未來過。
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真是糟糕。
她扯著小白的韁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我走了,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說著兩腿一夾就要衝出去,可人還未動,背後風已到,她偏身躲過,一下從小白身上掉落了下來。
馬兒兩蹄高舉,咆哮不已。
她摔倒在地,一腳踢在它的後腿上面:“小白快跑!小白!”
抬眸,一雙眸子裡面已然映出刀光來,她覺得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只是下意識地尖叫出聲。
或許是她的叫聲太過於絕望,身後一馬車之內銀光閃動,一支袖箭疾…射而出。
正中前面黑衣人的心窩子,他應聲而倒,還差點砸到她。
旁邊都是打鬥當中的兩隊人,小白也當真跑了出去,她杵在雪地裡面的兩隻手都哆嗦著,彷彿是定住了一般。
“還不過來!”
“???”
她緩緩扭過脖子,這才發現車中有人,想也是他剛才救了自己,就像是有人給她打了氣一樣,立即跳了起來,用全身的力氣衝向了馬車,然後成功地爬了上去。
外面刀劍相見,都是慘烈的打鬥聲音。
她擠了男人的身邊,抖著聲音說了聲謝謝你。
他靠著車壁上面,瞥著她畏縮的模樣,淡淡說道:“不必謝我,那是最後一支袖箭,說不定一會兒還是和我一起共赴黃泉。”
她傻眼,只是吶吶地:“我是無辜的,我都不認識你……”
尚很年輕的男子,她看著他俊美的容顏,只覺惶恐。
他則盯著她的臉,臉色陰霾動也不動,半晌,才一聲嘆息:“也罷,也許遇見你就是天意。說不定我能救你,但你要為我做一件事。”
四周都是湧過來的黑衣人,這個時候保命要緊,她狠狠點頭:“我能辦到。”
他攤開掌心,裡面放著一塊小小的血玉,示意她拿起來:“你拿著這塊玉,倘若我死了,就帶著它去北宋京城,侯府沈家,告訴他們,南北聯姻,勢在必行,北朝有狗,給我報仇!”
這算遺言麼?
可這算什麼遺言,南宋北宋之間隔著千山萬水,他神色認真,聽著外面的聲音,她一把接過放了懷裡。
“好,我答應你!”
“這旁邊有一個小小的暗格,你若能鑽進去,我就護住你,等我死了以後,推開我的屍首離開就是。”
他盯著她的眉眼,彷彿要把她刻在腦海當中一樣。
聽見屍首兩個字,她心裡突突直跳。
他不再多言,伸手開啟暗格,讓她進去,她不小心碰了他的手上,這才發現他手上都是血,不由得驚恐得看著他。
原來他衣衫上面都是血跡,因為是暗色也才注意到,而此時這個人的唇邊盡是嘲諷的笑意:“沒想到我沈君昱,竟然會死在這裡。”
或許是聽見了他的名中有個‘玉’字,或許是見他真的受傷,竟然心酸難忍。
她將自己儘量縮在暗格當中,也幸虧是嬌小玲瓏剛剛好塞了進去。
他伸手關門,被她一手抵住。
他臉色蒼白,顯然受傷不輕:“怎麼?”
她咬唇道:“我若活著,一定會為你通風報信。”
他剛要答言,車身忽然顫動了起來,立即就將暗門關了個嚴嚴實實。
眼前頓時漆黑一片,她摸到腰間的匕首費力解下來,緊緊握住了。
……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聽見有人欣喜地叫了聲她醒了。
身上某個部位疼痛得厲害,火燒火燎地,動也不能動上半分。
床邊站了四五個人,七嘴八舌的問了一大堆東西,腦袋裡面嗡嗡作響,也不知是誰問了她一句你叫什麼名字,可算是聽見。
她叫什麼名字?
頭疼欲裂,可惜她想不起來。
腦海當中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她乾涸的唇邊,這就漾出了兩個字:“玉……書。”
從此北宋侯府,沈家的後院裡面就多了一名有點身份的丫鬟。
她的名字叫做玉樹。
侯府裡面的丫鬟們都知道她的傳奇故事,據說她是沈家三子沈君昱的救命恩人,那故事講得風雲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