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口氣,似乎已經認定了盧秀珍為太子妃,梁首輔與江平章很是高興,兩人趕著去了東宮向崔大郎道賀:“太子殿下,太后娘娘似乎已經意動。”
“太好了,多謝兩位大人進言。”
崔大郎快活得幾乎要跳了起來,眼前即刻間紅彤彤的一片,紅色的喜堂,紅色的龍鳳花燭,紅色的嫁衣,紅色的蓋頭,那樣鮮豔那樣紅潤,紅得他似乎被一片雲彩包圍,腳都落不了地。
等著梁首輔與江平章兩人走了,胡太后打發了韻儀姑姑去明月宮那邊將張皇后找了過來,等她剛剛坐下,胡太后便開口發話:“明日著禮部開始制定太子大婚的議程。”
張皇后吃了一驚,有些不解:“母后,為何忽然就將這事定下來了?”她有些忐忑的看了胡太后一眼:“那邊的事情可處理好了?”
若是就這樣強按著牛頭去喝水,未必見得懐瑾會娶芫蓉,當時他那般堅決的自殘來明心志,難道還會在這一兩日裡就按著他們的要求來另娶他人?
“什麼事情?”胡太后裝作不明白。
“就是……盧姑娘那邊的事情啊,梁大人與江平章莫非已經安撫好盧姑娘了?”張皇后想了想,微微笑了起來:“也是,咱們都直接提出來了,她可為太子側妃,這般尊榮與她,她為何不會答應。”
“若嫿,你錯了,懐瑾要娶的,便是那盧姑娘,哀家已經做了決定,她便是咱們大周的太子妃。”胡太后閒閒的答了一句,手指捻住一顆紫檀佛珠不再動彈。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以後會是什麼命運,就如這顆佛珠,如何便知道此刻正拿捏在自己手中?原來的種種計劃,都比不上形勢的變化,那時候看上去合適得不能再合適得張芫蓉,在梁首輔與江平章造訪了盧秀珍以後,頃刻間便黯然失色。
“什麼?”張皇后臉色一白,緊張得話音都有些發顫:“母、母……後,不是……”
“若嫿,既然懐瑾屬意那位盧姑娘,我們又何必強迫他?俗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若是咱們苦苦相逼,指不定被逼到角落裡,懐瑾偷偷出宮走了不再回來,你這大半輩子的指望也就落空了。”胡太后盯緊了張皇后,微微嘆息一聲:“你我二人都是在宮中生活了多年,這裡邊的酸甜苦辣不是不清楚,在宮裡掙扎還不如在宮外自由自在,你說是不是?”
聞言,張皇后臉上露出了一絲迷惘之色,坐在那裡呆呆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那侄女張芫蓉生得確實美貌,出身又這般好,若是張府放出話去要替她擇婿,不知道會有多少高門貴戶的子弟趕著前來求親,你又何苦一定要將她弄進宮來?就算咱們算計著讓懐瑾與芫蓉成了好事,可是懐瑾以後獨寵那位盧姑娘,你有沒有替芫蓉想過?她會是什麼心情,又會不會怨恨於你?”
“母后……”張皇后有幾分動容,周世宗獨寵陸貴妃,她年輕時不是沒有過怨恨,只不過後來因著懐瑾出生之時鬧出了那事,她這才斷了對周世宗的念想,兩人相敬如賓。
懐瑾現在就這般對盧姑娘熱情似火,以後那盧姑娘進得宮來,又會是第二個陸貴妃,自己那侄女獨守空房時,真的可能會對自己心生怨恨。
“你孃家高門赫赫,也不需要再出個皇后來撐門戶,更何況凡是那些權力過大的,往往會讓皇上產生一種不安定的感覺。功高震主,這是權臣大忌,張國公府已經如此榮華富貴了,更不用一個皇后的稱號來做那著錦的鮮花烹油的烈火。”
張皇后低下頭去,不言不語,最後才幽幽嘆息道:“母后說得對,若嫿知錯了。”
畢竟自己的兒子才回到宮中,自己都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的與他親近,若一定要強迫他做不願意做的事情而讓母子之情生分了,實在不合算。侄女與兒子之間權衡選擇,當然是兒子更加重要,張皇后想到此處,忽然覺得全身輕鬆。
“哀家打算擬旨封那盧姑娘郡主的分位,這樣她就能與懐瑾配得上了。”
“全憑母后決定。”張皇后下定了決心,趕緊讓懐瑾如願以償,快些娶了盧姑娘進宮,到時候自己也好早些抱孫子。
“若嫿,哀家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
見著張皇后也想通了,胡太后很是高興,轉身吩咐韻容姑姑:“去將中常侍找過來,哀家要和他商量商量,如何擬這封賞郡主的懿旨。”
“母后,要找理由出來還挺容易的,盧姑娘為大周培植嘉禾勞心盡力,光憑著這一條就夠給她郡主封賞了。”張皇后已經準備接納盧秀珍做兒媳,此刻也開始替她想起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