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援她:“大嫂,你總是教我一個人不要自輕自賤,怎麼此刻又這般說起來了?蘭公子家底是厚,可他畢竟被燒傷了臉,這個人本來就有缺陷,我看他還配不上大嫂你呢。他們家有的是銀子,可我們以後也會有的是銀子呀,大嫂你說是不是?”
見到崔六丫這模樣,盧秀珍“噗嗤”一笑,崔六丫還真是貼心貼意的將她當成至親的人,在她眼中,自己是最好的,沒有人能比得上,為了她甚至就連主家的公子都能貶低了。
蘭公子配不上自己?盧秀珍回想到了那高挺的身形,銀色的面具,心中一甜,她可沒這麼覺得。
“大嫂,那你到底怎麼想?”崔六丫氣鼓鼓的說了一堆話以後,見著盧秀珍還是一副笑容滿面的模樣,不禁有些氣餒,大嫂的意思,莫非是要嫁那蘭公子了?
“我現在能怎麼想呢?總之我這還在孝期,等著給你大哥守滿三年再說。”盧秀珍伸手捉住了崔六丫的肩膀捏了捏:“我早跟你說過,不管以後怎麼樣,你都是我的親妹妹,咱們都是至親的親人,難道你忘記了麼?你這麼著急,瞎擔心什麼呢?”
崔六丫怔怔的望著盧秀珍,感動得稀里嘩啦的,猛的抱住了盧秀珍:“大嫂,大嫂,你可真好,我可真是喜歡你!”
“六丫,你方才不是說有件了不得的大事要告訴我嗎?怎麼就不說了?蘭公子他去京城幹嘛了?”盧秀珍伸手拍了拍崔六丫的背,心裡頭有些著急,又不好催著她說,感覺就如同有貓爪子在撓著她的心一般,癢癢的,實在難以按捺。
“大嫂!”崔六丫抬起頭來,就如忽然記起這事兒來一般:“大嫂我跟你說啊,聽府裡的婆子們說,蘭公子這次去京城是因著蘭先生給他訪到了一位神醫,能將蘭公子臉上的疤痕全部去掉呢!”
“什麼?”盧秀珍瞪大了眼睛:“還有這事?”
前世的燒傷科也未必有這般好的醫療技術吧?能將燒傷的臉去掉疤痕?真是不敢想象!這大夫的技術該有多好啊……神醫,或許真的不是浪得虛名。
“是真的。”崔六丫重重的點著頭:“她們都在說呢,為啥老爺回了江州城而公子沒有回來,便是去神醫那裡治病去了,或許要很久才會回呢。”
“原來如此。”
盧秀珍想到那日早晨,阿瑾坐著馬車來芝蘭堂找她,胡三七對她說:“公子今日要去京城,可能……不會回來了。”
是因著去治療疤痕要很長時間,胡三七才故意如此說罷?抑或是因著阿瑾會變成另外一副面孔,不會回來了的他是指那個戴著面具的阿瑾?
難怪,難怪阿瑾答應她,以後一定會讓她見到真面目,原來是這樣!盧秀珍低下頭去,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阿瑾也算是有心了吧,他想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自己,這才千方百計的去尋找神醫。
“大嫂,你笑什麼?”崔六丫瞟見盧秀珍嘴唇邊的笑容,忽然若有所悟:“蘭公子的臉要是治好了,肯定是個俊美郎君,大嫂是不是覺得很開心?”
原來大嫂究竟還是喜歡他的呢。
盧秀珍抿嘴笑了笑:“生得俊秀的少年我喜歡看。”
崔六丫臉瞬間紅了,伸手颳了下盧秀珍的臉:“大嫂,你羞不羞?”
“哈哈哈,大嫂可是成過親的女人,說話可以隨意些,你們這些小姑娘家家的,可就不能亂說話喲。”盧秀珍盡情的捉弄著自己這個聰明伶俐的小姑子:“六丫,說真心話,難道你不喜歡見俊美少年麼?”
“大嫂!”崔六丫橫著眼睛想瞪她,卻變成了嬌嗔模樣:“你也真是的,我……我自然也喜歡看俊美少年啦……對了,那個和小圓姑娘在一起的,是她哥哥?生得挺俊的。”
“唔,他模樣兒還真是不錯,只可惜瘸了腿。”
盧秀珍嘆息了一聲,顧二貴真真可惜,若是不瘸腿,即便聘禮銀子出得少些,只怕也會有姑娘願意嫁他呢。
“瘸了腿?”崔六丫吃了一驚,她方才回到家的時候,匆匆忙忙過來找盧秀珍,瞥眼見到走廊下坐著一個少年郎,顧小圓蹲在他身邊,抬著頭與他講講笑笑。
驚鴻一瞥,那少年高高的鼻子,深眉大眼,讓她覺得這般俊秀的少年郎真是少見,可是……他竟然是個瘸子?忽然間,一種濃濃的惋惜從崔六丫心底升起,這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好好一個郎君,攤上殘疾,實在是不幸。
“他拜了李尚工做師父,以後就跟著他學徒了,但願他能學一門好手藝,養得活自己。”盧秀珍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他與小圓,都挺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