嚅著道:“里正,能不能讓他們仔細些,我那罈子裡還醃著鹹菜哪,要是把罈子打壞了,我們家都沒菜下飯了。”
里正朝她一瞪眼:“這是官爺在行公事,你還敢到這裡挑三揀四?你該希望逃犯沒藏在你們家,若是從你們家搜出那逃犯來,那你們家肯定會被連坐的!”
“啊?連坐?”崔老實和崔大娘兩人都是雙腿一軟,若不是崔家幾個兒郎扶住他們,肯定已經癱在地上:“里正大人,能不能替我們說說好話哪?”
“哼,你們背時就莫要拉人下水,我哪裡敢給你們說好話,只要莫說我治理不力就已經是萬幸了!”里正鼻孔朝上冷冷的哼了一句:“你們自求多福吧。”
“里正大叔,”盧秀珍站在一旁看著里正狐假虎威,有些按捺不住,一步走到了里正身邊:“這青天白日的,哪裡來的逃犯?更何況我們崔家在辦喪事,院子裡這麼多人,逃犯還敢朝這裡鑽?我看是不是有人想栽贓,故意將官爺們引過來的吧?”
“你這小丫頭片子!”里正將眼睛橫了過來:“你是誰?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
里正姓趙,管著青山坳這邊幾個村子,素日裡村民見了他,誰不是點頭哈腰的求照顧?這陣子忽然鑽出個盧秀珍,句句話都刺到他心裡,讓他實在不爽:“崔老實都沒說話,哪裡輪得上你一個看熱鬧的來插嘴?”
“里正大叔,我可不是看熱鬧的,我是崔家大郎的未亡人,我家正在給大郎辦喪事,你們忽然就這樣闖了進來,還到處砸東西,我們家難道不該吱一聲?”盧秀珍點頭冷笑了一聲:“里正上達縣衙協助管理,下邊要安撫村民,讓百姓安居樂業,哪有你這樣帶著官爺來擾民的?”
“擾民?”趙里正抬手指到了盧秀珍的鼻尖:“小丫頭片子,你敢說我擾民?”
“大叔,你別抬手,我可有些害怕。”盧秀珍將頭偏了偏,躲過了趙里正的手指頭:“我們家好好的在辦喪事,你帶著人過來,別說喪事辦不成了,頃刻間便雞犬不寧,這不是擾民還是怎樣?”
趙里正一張臉氣成了紫棠色,剛剛想說幾句話,幾個衙役陸陸續續的從旁邊耳房走了出來,相互看了看,又搖了搖頭。
看起來是沒有抓到那所謂的逃犯了,盧秀珍撇了下嘴,這逃犯怎麼會往顯眼的地方闖?村民們見著來了陌生人,早就已經嚷嚷起來了好吧。
“開啟棺材!”
什麼?開棺?盧秀珍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了過去,就見那衙役頭子拿著刀朝棺材指了指:“快些開啟!”
崔老實身子觳觫,走到衙役頭子面前,彎腰行了個禮:“大人,棺材裡……是……”他的眼淚忍不住落下了幾滴:“棺材裡的人是我的大郎,早幾日過世的,村裡人都知道哇!還請大人高抬貴手,不要……”
“你這老頭子,誰要聽你說這些!”
衙役頭子很不耐煩,一隻手將崔老實一推:“滾開,你還要妨礙公事不成?”
“大人!”崔大娘“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大人莫要打擾我家大郎,他本來就夠命苦的了,還請大人體恤一二!”
“莫非你們跟逃犯串通,將他藏在棺材裡了?”衙役頭子眼睛一橫:“不敢開棺?”
“不不不……”崔老實嘴唇哆嗦了兩下,也在崔大娘身邊跪了下來:“大人,開棺不吉利啊,再說我們送大郎上山的時辰快到了,開了棺以後,到時候還得請人灌漿封棺,得要弄好一陣子哪!”
“誰管這些,我們可是奉了官府命令來捉拿逃犯的,如若你們這棺材裡裝的,真是那逃犯,我們可擔待不起!”衙役頭子腿一伸踢了過來:“滾開!”
崔老實與崔大娘被踹得倒在了地上,崔家幾個後生趕忙彎腰去扶:“爹、娘!”
“哎喲,哎喲……”崔老實揉了揉腿,哼哼唧唧兩聲:“二郎,快些將你娘扶起來,送她到裡邊屋子去歇歇,別出來了。”
“爹!”崔二郎一個跳將起來,捏緊了拳頭,紅著一雙眼睛看著那幾個拿著刀槍撬棺材蓋子的衙役:“我……”
他這是想要去跟衙役拼命哪,盧秀珍慌忙一伸手將他扯住:“二弟,不可魯莽!”
方才她敢與里正爭辯,是因著自己有理有據,況且里正只不過是幫著縣衙管理村民的人罷了,手裡沒有刀槍,不具有威脅性,可那幫衙役就不一樣了,人家是官府中人,手裡還有武器,若是崔二郎去和他們拼,肯定落不了好,即便是告到官府去,到時候也會說是他妨礙公務在先。
“嫂子,他們……”崔二郎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