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要這般處置?”
忽然間,蘭如青只覺得自己的喉嚨被人扼住,呼吸都有些困難。
面前出現了一張臉孔,雙眸燦燦,堪比天上的星辰。
公子……一直在惦記著他那名義上的媳婦兒。
蘭如青有些弄不懂,不過是一個村姑,一個比旁的姑娘要聰明伶俐點的村姑,為何能讓公子惦記到現在?大事一成,公子想要什麼樣的姑娘不能有?比盧姑娘美貌的,比盧姑娘聰明的,只要他一開口,不知道有多少高門貴女願意高攀,為何一直心心念唸的想著那個瘦津津的盧姑娘?
“先生,請不要再跟我提身份不配什麼的,若要說不配,那是我配不上她。”崔大郎臉上的神色漸漸黯然:“我本該做個一個堂堂男子漢,要盡對父母盡孝之責,可現兒我卻只蜷縮在這一方小小院落裡,每日裡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我……問心有愧!我現在就是一隻可憐蟲,什麼本領都沒有,全靠著先生你說的所謂大事將成,請問,你們的大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本來好好的在青山坳過自己的日子,可是當某日醒來,我就跟原來的我不一樣了,變成了一個吃閒飯的軟骨頭,先生還要說盧姑娘配不上我?”
盧姑娘多好,自己名義上已經過世,她都義無反顧的嫁到了青山坳來,代替自己來孝敬父母雙親,還要承擔著帶好弟弟妹妹,這樣的姑娘,不管她是不是生在鄉村角落,她都是高貴的,比現在的自己,不知道高貴了多少!
蘭如青目瞪口呆的望著崔大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崔大郎說的這番話,他根本沒辦法反駁,聽起來很有道理。
“先生,你總跟我說家國大義,一個人連自己的家都沒有,又何來談論國事?我只想要一個簡簡單單的家,就像我在青山坳過的日子那樣,哪怕是清貧,只要和親人在一起,那就很好了。”崔大郎看了一眼蘭先生,搖了搖頭:“我想要的,與先生想要的,根本不是一樣東西,故此我覺得我完全沒必要再做什麼策論,這些都是虛的,對於我來說,全是幻象。”
“公子,你說的頗有幾分道理,只是……”蘭如青嘆息了一聲:“形勢如此,並非蘭某強求,公子要想想你心目裡那些家人的安危。”
“那你說,什麼時候這大事能成?”崔大郎捏緊了筆管,心中鬱悶:“先生你總是說等大事成了,總該有個期限罷?是不是要我在這院子裡等一輩子呢?”
期限?蘭如青悵悵然望著崔大郎,他如何知道期限是哪一日?只不過現在的情況看來,一切都在朝著有利的方向發展,要扳倒那個人,或許不再是為難的事情。只要等到他徹底失去了皇上的信任,把他的罪證呈現於天子之前,公子要的期限就會到了。
“公子,你且勿焦躁,蘭某最近會去京城一趟,替公子問問現在具體的形勢,蘭某不可能告訴公子期限是哪一日,目前誰都無法說出這個期限來,可是蘭某卻能告訴公子,稍安勿躁,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蘭如青拱手行禮:“公子,若是最近心浮氣躁不能做策論,那便不做罷,歇息幾日總是好的。”
沒想到蘭如青竟然沒有強求他繼續做策論,崔大郎愣了愣,眼見著蘭如青轉過身去,那淡青色的長衫漸漸的遠去,踩著一地殷紅的花瓣,就如那工筆畫裡竹枝漸漸潤染開來,淺淺的一片。
“公子,公子!”
蘭如青才走,胡三七便奔著進來了,一臉的笑,絡腮鬍子不住的在抖動:“公子,你們家真的蓋房啦,昨兒將青磚運回去了,好像說今日就要動土挖地基!”
“真的?”崔大郎臉上驀然有了驚喜神色:“真的開工了?準備蓋個多大的院子?銀子夠不夠?”
“聽著青山坳的人議論說是準備要蓋五進的院子呢,好像你那媳婦兒還畫了個啥圖樣,請了青山坳裡那姓張的泥水匠過去看了,打算是要按著那格式砌院牆蓋房子,泥水匠直誇說那圖樣畫得好,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過這樣的呢。”
“我媳婦就是聰明。”崔大郎驕傲的笑了起來,他低頭看了看桌子上平鋪的宣紙,嘆了一口氣:“唉,我怎麼也畫不出她的模樣來。”
胡三七湊上前去看了看:“挺像的啊。”
“哪裡像了?”崔大郎很不滿意的看了他一眼:“就只有頭髮衣裳像,那□□,我沒有畫出萬分之一。”
“那是公子你只見過盧姑娘兩次,如何就能畫出她的□□來?等著見得多了,自然就能畫出來了。”胡三七在一旁攛掇著崔大郎:“公子,老蘭這些天要去京城那邊有事,你不如將盧姑娘約到府裡來再見她一面,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