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說你還不相信,今兒他們在田頭紮了個窩棚,就是想要在裡邊私會的!”
“啥?”崔富足唬了一跳,腦袋猛的一抬,差點撞到了崔大嬸油光光的大腦門兒:“不會這樣大膽吧?在田頭……”
想想都有些香豔,夏風習習,旁邊綠色的稻浪一波又一波,兩個人的身子在小小的窩棚裡翻滾著,汗水從額頭上滴落,從竹片縫隙裡透過的月光投射在他們的身子上,一條暗黑一條銀白。
崔大嬸完全沒想到崔富足在想著這場面,只是繼續滔滔不絕的說了下去:“當時他們搭這窩棚我就覺得有些懷疑,跟老孃一說,老孃覺得不妨盯幾天看看,沒想到他們今晚就按捺不住了哪,剛剛二郎前腳才出去,那小寡婦後腳也出了門,這不擺明著要去私會?”
“真的假的?”崔富足的腦袋有些暈:“你又怎麼知道的?”
“咱家春花秋花守在門口看著吶。”崔大嬸很是得意,將胸脯一挺,朝崔富足靠了靠:“現在我帶著寶柱玉柱去捉姦,你趕著去九叔公那邊喊他過來,咱們族裡可容不下這傷風敗俗的□□。”
“去喊九叔?”崔富足有些膽怯,上回為了平分老三家挖出的銀子,他們也跑去找了崔才高,可萬萬沒想到大家都落了個沒臉,崔才高氣急敗壞的將他們指著鼻子罵了一頓:“沒用的東西,就曉得就喊我去主持公道,連底細都沒有摸得清!下回你們再要做這種糊塗事情,仔細我在今年族裡分紅少給你們兩份!”
被崔才高罵了一通,崔富足有些膽戰心驚,生怕真的今年他家的分紅沒了——雖然東西不是很多,可按著人頭來算,也差不多能有一兩銀子哩,平白無故少了一兩銀子,崔富足覺得好像被人割了一大塊肉,痛得厲害,故此這段時期都不敢去找崔才高,就連朝他家去的那條路都要繞著走。
現在婆娘竟然要他去崔才高那邊,崔富足覺得這真是一件難於登天的事。
“你這是怎麼了?”崔大嬸見著崔富足只是站到一邊不說話,有些生氣:“老漢,你是怕了老三家的小寡婦?”
“真是說笑話,我還用怕一個小娘們?”崔富足朝她一瞪眼:“去就去,不過你們可要機靈點,別讓他們給溜了,要抓就要把兩人抓個現行,要不是啊,你那張嘴,哪裡比得過那個小寡婦,還不得被她巴拉巴拉的懟得沒話說。”
“我明白哩。”崔大嬸點了點頭:“我們當然就合力把他們倆逮住。”
“中,我這就去九叔家。”崔富足點了點頭,拔腿就朝外邊走,要是能將那小寡婦趕走,佔了三弟的屋子,那也不失是件好事,他還正琢磨著從哪裡去弄些錢來重新起幾進青磚房哩。
這邊崔寶柱與崔玉柱兩兄弟已經拿著繩子棍子從屋子一側走了出來,兩人的臉上全是興奮之色:“娘,走,快些走,莫要讓那對狗男女給躲過了。”
崔大嬸挪著兩條腿朝外邊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看兩個兒子:“聲響小些,免得打草驚蛇!”
崔寶柱崔玉柱會意,兩人輕手輕腳的跟了過去,幾乎都是用腳尖點著地在走,對於他們這沉重的身軀來說,走得實在費力。
月亮就如一個圓白的玉盤掛在天空,一行人的身影映在月色裡,鬼影憧憧一般,他們走得很是小心,儘量沒有發出響聲,故此也走得很是艱難,過了差不多大半刻鐘才挪到了崔老實家的田頭。
窩棚在田地邊顯得格外突兀,銀色的月華披在碧綠的竹片上頭,閃閃的發著光。崔富足家一群人躲在幾棵樹後邊,盯住了那個小小窩棚,幾個人腦袋湊在了一處嘁嘁喳喳:“好像沒響動哎……”
“是不是已經完事了?”崔大嫂低聲道:“他們肯定也怕被人撞見,哪能呆太久?”
崔大嬸有幾分著急,好不容易逮住的機會呢,怎麼能就這樣放過了?特別是還讓崔富足去請族長了,要是沒抓住怎麼辦?她的鼻尖慢慢的沁出了汗珠子來,伸手抹了抹腦門,衝著崔大嫂道:“你過去瞅瞅。”
崔大嫂有些害怕,兩條腿提不起來:“娘,我一個人去……”
“一個人咋的了?這裡邊就你最輕,走路沒響動!”崔大嬸很不滿意的看了媳婦一眼,枉費她平常這般看重這個媳婦兒,到了關鍵的時候她就拿不出手了。
被婆婆這麼一瞪眼,崔大嫂哆嗦了一下,只能弓著背從樹後邊冒了出來,挪著步子一點點的朝前邊走了過去,才走幾步,就聽著一陣響動,好像是有人說話。她身子猛的一僵,整個人站在那裡,動都不敢動。
“你別動,讓我來……”
這是崔二郎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