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送,肯定是個當官的。”
“是不是崔才高他兒子回來了?”
“怎麼可能,平常他回家,不都是騎著那頭驢子麼,哪會有這麼大排場,還有馬隊呢。”
村民們聚集在一處議論紛紛,對於這大張旗鼓過來的官老爺儀仗隊只覺新鮮無比,睜大了眼睛看著那些高頭大馬,羨慕得不行:“這些馬肯定很貴。”
“可不是,就光是馬吃的草料都不知道每年要花上多少呢。”
馬車的簾幕被拉開,從裡邊探出了一個腦袋,早有衙役過去扶住那人下車:“大人,仔細些,這鄉間小道有些不平。”
“崔推官呢?”曠知府探頭出來看了看兩邊:“怎麼還沒到。”
“大人,我早就到了。”
從衙役群裡擠出了五短身材的崔耀祖,臉上掛著一絲笑容:“我的驢子走得慢,特地早些出發了,陸先生的馬隊過來,還是先去了我們家問了路才曉得來這邊田頭的哩。”
曠知府看了崔耀祖一眼,心中嘆氣,平心而論,這位崔推官做事還是很認真,可惜委實個子太矮了些,想要提拔他都下不了手。這次江南種穀的事情,也算是他立了大功一件,雖然種穀並沒有出秧,可補救措施到位,兩種種穀同時種上,也不至於村民們顆粒無收,說明他還是有先見之明的。
特別是,他這一族裡竟然還出了個種出江南種穀來的,若真能培植成功,這可是大功一件,若是聖心大悅,自己明年的提拔就有指望了。
故此,曠知府盯住崔耀祖看了兩眼,還是拿不定主意,這邊陸明已經揚聲喊道:“曠大人,還請這邊來。”
那日夏季橋親眼看到了崔老實家的江南種穀出了秧,激動過了頭暈了過去,幸得隨身攜帶了藥丸,吊住了一口氣,送回江州城救治及時,沒出一個時辰終於醒了過來。見著崔耀祖守在床邊,夏季橋眼角有淚,吃力的伸出手來抓住了崔耀祖的手:“崔推官,我總算不用內疚了。”
崔耀祖有些莫名其妙,只能笑著對夏季橋道:“夏老闆,你什麼都別說,先養好身子。”
“崔推官,不是我種穀的問題呀……”夏季橋一把老淚跟放水一樣,泫然而下,聲音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委屈:“我方才去了城北青山坳,那邊有個叫崔老實的莊戶人家,種出了江南的種穀!”
“崔老實?”崔耀祖有幾分驚愕:“那是我族兄。”
“什麼?”夏季橋用力的支撐起身子,一雙眼睛盯住了崔耀祖,臉色有些發紅:“你堂兄,為何你都不知道這事情?”
崔耀祖搖了搖頭:“我好幾個月沒有回青山坳那邊去了,上次我老父來江州城來過一回,也沒和我提這事情,我……”
“夏老闆,你可看清楚了,果真是江南種穀出的秧苗?”陸明盯緊了夏季橋,心裡也犯起嘀咕來:“這可不能撒謊。”
“我沒有撒謊!”眼見著夏季橋的臉色又漸漸的漲紅了:“崔推官,你有個族弟叫崔茂枝的,是你讓他和我一起去的江南,他陪著我去了崔老實家的田頭看過,那秧苗眼見著就比咱們這邊的要長得更高更好一些,若是你們不相信,儘可以去喊了崔茂枝過來問問。”
“好,我這就去喊茂枝過來。”
崔耀祖心裡頭也有些歡喜,若真的崔氏族人種出了江南種穀來,這也是大功一件!
第139章 狗咬狗(五)
這事情是決不能拖延的。
崔耀祖覺得合該即刻解決; 崔耀祖也覺得正是如此,兩人商量了下,一拍即合; 趕緊打發了一個人去青山坳傳崔茂枝,想仔細詢問江南種穀的事情。
崔茂枝正在家裡發呆; 一想著那和顏悅色的夏老闆忽然說暈倒就暈倒,不由得有些心有餘悸; 還不知道他此刻怎麼樣了。雖說崔茂枝不是個太厚道的人; 可畢竟跟著夏季橋去江南收種穀的時候,夏季橋一路上好酒好菜的招待著他,還給他添了套新衣裳,故此崔茂枝心裡還是有幾分感激,見著此刻他這落難的樣子,也還是替他有些擔心。
聽著外邊說有人找,崔茂枝走了出來,卻是識得的人; 乃是夏季橋府上的家僕; 他有些吃驚:“是不是夏老闆……”
那家僕瞪了他一眼:“我們老爺沒事; 是崔推官和一位陸先生找你!”
這個崔茂枝; 昔時跟著老爺下江南的時候; 沒少拿喬; 總覺得他是崔推官的族弟,東家合該要對他好,東家對他也不敢怠慢; 多加照顧,真是體貼入微,可現在東家遭殃了,他卻人影也不見。
都不欲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