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族長大人連金銀匠的活都會,還能甄別真銀假銀。”盧秀珍笑著將手伸直,兩隻手捏緊了銀錠子不放:“族長大人,我明日便拿這銀子去江州城的金銀鋪子裡瞧瞧,看是不是真銀,若是真銀子,可小小的發了一筆財,我們家蓋房子,這傢什正好還沒著落哩。”
“拿來給我瞧瞧,這真銀假銀,我掂量掂量便知道!”越是這般說,崔才高心裡頭越是有些心癢,也不曉得這銀子到底是真是假,只將手掌攤開,等著盧秀珍把銀子給他。
“喲,九叔來啦?”門口有人親親熱熱的喊著崔才高,眾人回頭一看,就見崔富裕一家站在了門口,崔富裕家的兒子崔貴柱,滿臉不好意思的望著崔老實夫婦,見著盧秀珍朝他望過來,將臉孔轉到了一旁。
這完全是一場撕逼大戰的節奏啊,盧秀珍站在門口,瞧著崔富裕兩口子的神色,心中冷笑,又來了一個想要分銀子的主。
“大哥,你去找九叔也不喊我一句。”崔富裕走到崔富足身邊,有些不滿:“我還在尋思著去告訴大哥這事呢,沒想到你倒先走了一步。”
崔貴柱畏手畏腳的跟在他爹孃後邊,輕聲道:“爹,這銀子是三叔家裡挖出來的,跟咱們沒啥事情,堂嫂還答應多給我們兩日工錢呢。”
“你知道個啥。”崔富裕回頭瞪了崔貴柱一眼:“這地基是咱們老崔家的,怎麼會是在你三叔家挖出來的?”
自己兒子真是傻,一點都沒學到他們兩口子的精明,這節骨眼上,自然只能說是老崔家的地,還能說是從三弟家挖出來的?若是他家挖出來的,就跟自家沒啥事了,那自己還來個屁——不是衝著想分點銀子才過來嘛。
多給兩日的工錢?才三十文,這算什麼!崔富裕越想越氣,惡狠狠的朝崔貴柱又瞪了一眼,他那老實兒子唬得身子抖了下,怯生生的藏到了崔二嬸身後。
“二弟,你也過來了。”崔富足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我本來想要去找你的,可三弟不承認咱們家挖出了一箱銀子,我聽著有氣,故此先去找了九叔來給我們評評理,這一箱銀子可不能被三弟獨吞了哩。”
“大伯,沒有一箱,只有二十兩,我親眼見著的。”崔貴柱沒有忍住,從崔二嬸身後伸出了個腦袋:“那時候我正在幫著堂嫂挖地基,一點都沒錯,就二十兩!”
崔二嬸暗暗掐了崔貴柱一把,自家這個傻兒子喲!
“二十兩也是二十兩。”崔富足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啥不好意思,板著臉道:“二十兩也是銀子,也該咱們三個平分,咱們每戶六兩,還剩二兩便是九叔的辛苦費,如何?”
崔富裕眼珠子一轉,看了看崔才高,趕緊點頭:“大哥說得極是,就按著大哥這法子分。”
自己走一趟也能得二兩銀子,崔才高覺得崔富足的提議挺不錯,他點了點頭:“既然你們三兄弟裡有兩個都贊成,那就按著這法子來分罷,這是最公平的法子了。”
盧秀珍冷冷一笑,這可真是公平,兩個強盜來家裡搶銀子,一個打著燈籠照路的,偏偏他們三個都還要說得這般義正辭嚴,彷彿他們才是正義的一方。她掃了站在臺階下的一群人,伸手抓起了靠牆放著的一把笤帚:“光天化日之下,敢到我家來打劫,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氣!”
“哎哎哎,大郎媳婦,你這是在幹啥哩?”崔才高見著那笤帚舉了起來,一張老臉漲得通紅,竟敢不聽他的話,還拿笤帚準備趕人?他很嚴厲的看了崔老實與崔大娘一眼:“老實,你家這媳婦怎麼就沒大沒小的?你們也沒好好教她?”
崔老實雙腿打顫,愁眉苦臉:“九叔,我這媳婦人很好,只不過有時候……”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大家能好好的說話,我也不會拿笤帚。”盧秀珍瞥了崔才高一眼:“族長大人,你也是一世英名,族裡誰不說你公正嚴明?何苦為了這二兩銀子要跟我大伯二伯他們坑瀣一氣?”
崔才高臉上又是一紅,訥訥不能成語。
“大嫂,你且去歇著,這裡有我呢,誰也不能欺負到咱們家頭上來!”崔二郎在旁邊實在早就想插話,只不過盧秀珍說得頭頭是道,根本沒他開口的機會,現在見著這形勢要動手,自然該是他要上場的時候了。
崔二郎一手接過盧秀珍手裡的笤帚,大步跨上前,臉上有一種寒意,看得臺階下那幾個人不寒而慄。
“九叔公,早些日子你親自給我們家重新分家,契書上頭寫得清清楚楚,這窩棚是分給我們家的,既然都分家了,怎麼會還和大伯二伯家有關係?一定要強詞奪理的來我們家搶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