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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聽見沒有?以後都要照著盧姑娘這般喊,別喊老爺老爺的,喊先生就挺好。”

小丫鬟翻了個白眼:“胡老爺看上去就不像是個飽讀詩書的。”

在蘭府,外院的丫鬟們不知道胡三七的真實身份,一律是以老爺稱呼他,胡三七聽得更是彆扭,此番拿盧秀珍的稱呼做樣本,沒想到那小丫鬟還振振有詞,當即便愣在了那裡,氣得鬍鬚吹得老高。

崔大郎在山石後頭聽見幾人對話,忍不住想笑,他從山石後轉了出來,衝著胡三七點了點頭,胡三七會意,丟下那小丫鬟不管,又轉過頭來與盧秀珍說話:“盧姑娘,那蝴蝶蘭又長了一片新葉,平安樹發財樹好像長大了不少。”

他這腦袋扭來扭去,就如陀螺,看得盧秀珍不由得笑出聲來:“胡先生,那就請你前邊帶路,我去瞧瞧。”

這分明是崔大郎要說的話,怎麼就從胡三七口中說了出來呢,難道他還有些羞澀麼,盧秀珍看了看那站在山石之側的崔大郎,見他一身銀灰色的長衫,衣袖薄如蟬翼,隱隱露出下邊的淡綠色中衣,更顯得他清朗俊逸。

沒想到這大周也有如此時髦的配色了,只不過這五月底的天氣,穿兩層只恐會熱啊,盧秀珍又瞄了崔大郎一眼,見著他臉上帶著的面具,更替他覺得有幾分熱,心中暗想,自己要不要勸勸蘭公子,將這面具摘下來。

雖說摘下面具可能周圍的人會有一段時間不適應,可畢竟用真實面目示人總比藏著掖著好,鳥美在羽毛人美在心靈,即便這面容被毀了,只要有一顆善良的心,再醜陋的人也能越看越俊美——更何況蘭公子本身條件不錯,光是那身姿看上去就挺拔偉岸呢。

像蘭公子這種遭受過變故的人,在心底或多或少會有一點點自卑,可只要他勇敢面對,將一切都變得常規化,那也就不會有太多的心理負擔,卸下包袱,輕鬆前行,才能體會到人生更多的驚喜。

等到找個合適的機會,自己再……盧秀珍一邊走,一邊暗自下定決心,蘭公子不能一直這樣,總會有那麼一日那要直麵人生,未必新婚洞房之日,他還要戴著面具不成?到時候他的娘子會不會被……

心中忽然漸漸的泛起了一層酸意,盧秀珍眉頭微微皺了皺眉頭,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何會想得這般遠?蘭公子成親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她低下頭去,看到日光將他們的身影投射在一處,兩個人彷彿變成了一個重疊影子,臃腫,可又顯得很是親密。

“盧姑娘。”

崔大郎走在盧秀珍身邊,一直在琢磨著該拿什麼話與她交談,心中打了千百遍底稿,終於喊出聲來:“盧姑娘,那幾盆蝴蝶蘭要到什麼時候才開花?我見著其中有一盆好像抽出了一根莖來了,也不知道會不會開花。”

盧秀珍的思緒瞬間被崔大郎的話拉了回來,她抬起頭,眼神一亮:“真的?”

“真的,我沒說假話。”

她的眼神很亮,就如有燦燦的星子落在她的眼底,而且眼神分外明澈,又帶著些許熱情,彷彿間陽光都已經黯然失色。

崔大郎出神的望著面前的盧秀珍,想要朝她靠近幾分,可步子卻又有些猶豫的停滯,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可就是不敢接近。

或許是因著自己欺騙了她,故此心中有所畏懼?若是自己將真相說了出來,不知道她會不會覺得生氣因此從而不再理睬他?崔大郎的手藏在衣袖裡,不時的搓揉著指尖,汗水不住從掌心湧出,滿手都是溼漉漉的一片。

掀開面具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掀開面具以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在他還沒有想清楚一切,沒有讓盧秀珍做好準備之前,還不是適合的時機。或許他要慢慢的旁敲側擊,讓她有一定程度的瞭解,這樣才能水到渠成。

兩人都是滿腹心事的朝前走,胡三七隻覺後邊有些氣氛沉默,怎麼盧姑娘聽著說蝴蝶蘭可能要開花都沒有往日那種開心呢?他轉頭看了看,走在自己身後的兩個人,頭都有些低,彷彿在仔細檢視著地上的螞蟻爬行。

“公子,你不是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盧姑娘嗎?”

胡三七覺得他有必要做下牽線的紅娘,儘管他五大三粗,可心裡卻很柔弱哩,跟那話本小說上的紅娘不遑多讓。

“啊……”崔大郎如夢方醒一般,忽然記起那件事情來:“盧姑娘……”他有幾分不好意思,聲音壓得有些低:“我想請問一句,若是我畫了盧姑娘的畫像,盧姑娘會不會生氣?”

“畫像?”盧秀珍瞟了崔大郎一眼,心中有幾分甜,蘭公子還是以自己為原型畫了仕女圖?上次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