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前夏太后的作為,後者其實並沒有實現多少,要不是當初顧川的拼死一搏,傅妙莊與恭親王等人的解決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那麼現在夏太后開始“照料”肅帝?這樣的親近就微妙得很了。如果說這是為了靖帝的利益也就罷了,若不是,保不齊夏太后是不是又動了別的心思。畢竟夏太后上位之後其實沒有得到多少靖帝真正的尊榮奉養,宮中的夏家女兒也全無出頭希望,誰知道如今失去了恭王福王並許多臂膀的肅帝會不會又與夏太后達成什麼協定?
“娘娘,”綠竹端了一盞茶過來,“英昭儀這次是親自召了奴婢過去,又親手交給奴婢這份本章,並低聲叮囑奴婢額外轉告娘娘‘蘅芳舊影,莫忘提防’。”
“這是她親口說給你聽的?當時可還有旁人在場?”紀青盈眉頭微蹙,傅氏一族除了已經出家的傅琳琅之外已經幾近滅盡,成年男丁盡皆誅殺,女眷與孩童也是終身不得離開遠放的北地,宮中的心腹奴婢清洗再三,還能有什麼餘孽餘波不成?
綠竹想了想:“英昭儀是在涼亭之中召見的奴婢,奴婢確定周圍兩丈之內並無旁人。”
“知道了。”紀青盈沉吟了片刻,才重新吩咐綠竹,“明天下個帖子,請英昭儀過來喝茶。”
第140章 6。18【二更】
這一次邀請對於六宮就相當於一個明確的訊號; 除了紀青盈終於開始拉攏人心之外; 還有一點就是在英昭儀與蕙昭儀的對壘之中,後者再度落敗。
紀青盈自然也明白這些關係變化; 只是並不在意。邀請英昭儀到昭陽殿見面的目的很簡單; 就是要弄清楚這句語焉不詳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乍一聽,好像是非常真誠,甚至可以說是非常親近信任的一句提醒。然而換個角度想,焉知又不是一句隱約的威脅與挾制。最近一段時間朝廷上紛紛擾擾,姚家與晏家的舊案子最近翻騰的熱鬧,她的身世越發不能說出。這大約是紀青盈唯一面對靖帝也有所保留的問題了。
她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在身世鬧出之前趕緊求一個貴妃的位置; 就好像炸彈爆炸之前跳出求生; 或許這才是她走到如今最微妙的問題。
不過等到英昭儀應約而來,簡單交談幾句之後,紀青盈就發現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英昭儀的爽利大方姿態一如先前; 面對紀青盈的含蓄詢問直接給出了正面回應:“臣妾與綠竹姑姑說起那句話; 是因著聽說已經出家的傅娘子在傅氏一族傾覆之後遷到了城東的紫竹精舍; 近來更是多了不少供奉,好像當中有夏家人的手筆。”
紀青盈心裡微微一緊; 果然夏太后如今開始動作越發大了麼?傅琳琅以太子妃的身份入侍宮中三年,卻無恩無寵,雖然靖帝對她多番呵斥打壓,但心裡其實也未必全無愧疚,否則就不會在傅氏闔族女眷流放的時候對傅琳琅網開一面。有了這一層關係; 夏太后再向傅琳琅施恩,就未必能夠引起靖帝多少不滿。
但夏淑妃當年的過世,還有夏太后自身在宮中多年的不得意,樁樁件件都是與傅妙莊息息相關。所以夏太后絕對不是出於什麼慈心寬懷才去接濟傅琳琅,說不得這當中所求的就是傅琳琅手中可能保有的最後情報,又或者其他漏網之魚的人力財力。
“娘娘,”英昭儀見紀青盈淡淡垂著眼簾,仍舊沒有說話,便在等了片刻之後繼續說道,“當年傅氏庶人在蘅芳宮中挾制六宮妃嬪十數年,根基之深難以估量,雖則皇上幾番清查,也難保仍然可能有宵小之徒畏罪隱藏。太后娘娘此番接濟傅娘子,或許就會與那些舊人有所聯結。加之風聞進來朝局也有些緊張,臣妾才想提醒娘娘,不可對舊人舊事掉以輕心。”
紀青盈低頭啜了一口清茶,唇邊浮起一絲諷刺:“太后娘娘母儀天下,慈恩廣澤,怎麼會聯結那些舊日罪人,英昭儀說笑了。”
英昭儀望向紀青盈,微笑道:“臣妾既然說要向娘娘效忠,自然是要有話直說的。太后娘娘雖然得了這個母儀天下的位分,卻並沒有當真母儀天下的尊榮。皇上心裡孝順紀念的,應該是已故的淑貴太妃夏氏。眼前的這位太后娘娘看著賢惠,卻沒當真擺正位置。旁的不說,看太后娘娘向著昭陽殿的態度,還有夏榮華的做派便知道,淑貴太妃的餘蔭怕是保不了夏家太久了。太后娘娘或許也是知道這點,近來的活動才頻繁得很。”
紀青盈也是微微一笑:“那依著英昭儀的看法,太后娘娘會如何繼續活動呢?”
英昭儀顯然已經有了腹稿:“按著臣妾所聞,太后娘娘近來對太上皇照料得十分仔細,天祈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