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鳥慘吼一聲,左手再度握住了自己的右手腕,心裡更是大嘆倒黴已極!看來自己的右腕真的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了,先是被那中年人重重地擲槍一擊幾欲骨折,現在更是乾脆被子彈給擊穿了,卻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乾的蠢事。
大功率的應急燈將整個鬥場映得雪一般通明,無限光亮之中,陽期衛一手持槍瀟灑之極地自樹林深處走了出來,瞧他志得意滿的樣子,方才那一槍顯然是出自他之手了,以一對兇睛四下裡亂掃的夜鳥不由便恨得咬牙切齒。
“統統不許動!立即舉起手來,就地蹲下!”
陽期衛以槍口指著場中依然沉浸在震驚中的雙方,冷酷地喝叫著。
金色面具人忽然轉頭瞧向高大中年人,目光裡流露出嘲弄的神色來,瞧那目光竟似看見了一樁極其可笑的事情般。
高大中年人臉上神色也是陰睛不定,一會掠過陰狠之色,一會掠過惱怒之色,再一會卻又是無奈之色。
已經停止格鬥的雙方手下紛紛轉頭瞧向各自的首領,卻是沒有一人聽從陽期衛的喊聲蹲下。
惱怒自陽期衛的臉上一掠而過,他忽然舉槍瞄準了一名銀色面具人的腿彎處,又是一聲“叭”的脆響,那銀色面具人瞬時痛哼一聲,單膝著地跪了下去。
“再不照辦,此人就是榜樣!”陽期衛將手槍舉向空中,再度鳴了一槍,意在示警。
金色面具人渾身忽然一震,一隻手已經迅疾地伸進了自己的後腰,旁邊的中年人臉色瞬時劇變,陡地抬起手大喝道:“且慢!”
“嗯?”明亮的燈光下,陽期衛的目光瞬時一厲,黑洞洞的槍口已經直直地指著中年人,臉上冷若寒冰,一字一頓地說道,“沒聽見我的話麼?蹲……下!”
一抹寒芒自中年人黑眸深處一閃而逝,他忽然伸手緩緩自懷裡掏出一本證件來,隨手丟給遠處的陽期衛,這一刻,中年人臉上的神情竟是陰沉得可怕。
陽期衛隨意地接過那本證件,隨意地瞄了一眼,然後,瞬時間便神色大變,目光閃爍,一副驚愕不能自已的樣子。
金色面具人終於輕輕地噓了口氣,崩緊的手也自後腰處撤了回來。
高大中年人卻是沉沉地冷哼了一聲,瞧向陽期衛的虎目裡已經有了幾絲莫名的冷意。
聽著那聲悶哼,陽期衛陡地渾身震顫了一下,轉身向四周的警察大聲喝道:“立即收隊,即刻返回。”
不明所以的特警們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紛紛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瞧著陽期衛,竟是沒有立即執行命令。
陽期衛臉色一變,額上已經隱顯汗跡,忽地怒吼道:“都他媽的耳聾了?立即給我滾回警局去。”
聽清了命令的特警們強忍下心下的怪異,卻是紛紛撤了下去,瞬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陽期衛偷偷地抹了一把額際的冷汗,踏上一步,恭敬地將那本證件遞到中年人手上,卻是不敢立即離去,只是退下一側莫名地瞧著高大中年人。
高大中年人冷漠地接過證件,竟是瞧也不瞧陽期衛一眼,然後轉頭向金色面具人說道:“黃河,你是否依然要繼續下去?”
黃河!?
一邊的陽期衛聽得暗暗心驚!
雖然他的職位不高,並不能夠接觸極端機密的內參,但這“黃河”的名字聽來卻是依稀有些耳熟,聽口氣似乎是某個厲害之極的組織裡的重要人物。
金色面具人忽然掉頭瞧著正自惱恨不已的夜鳥,面具上的兩上窟窿裡透出的目光裡有不捨、有惋惜、有不甘、有賞識更有決然之意!
忽然向夜鳥沉重地點了點頭,黃河生硬之極地說道:“黃山,我一定會設法救你出來的!我們走!”
拋下冷硬之極的一句話,金色面具人轉身大踏步而去,狀如無人之境,竟是彌定高大中年人一方不會留難於他。未曾受傷的三名銀色面具人迅速地扶起受傷倒地的同伴,也瞬息消失在黑漆漆的林木深處。
“首……”陽期衛到現在才敢小聲地想要上前說話,卻又被高大中年人冷冷地一眼給瞪了回去,瞬時噤若寒蟬,再不敢置一詞。
“那個人!”高大中年人指了指已經被兩名手下制住的夜鳥,向陽期衛說道,“是長沙連環兇殺案的真兇,就交給你了,不要向外界道出我們的存在,這功勞就記你頭上好了!嗯……我們走了,注意保密!哦,那還有一名傷重的警察,你趕快派車拉去急救。”
陽期衛急忙連聲應是,掏出手機拔動了局裡的電話,吩咐人前來救治龍逸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