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飄動著的雲,看似很慢,不過片刻功夫,便已到了城外不遠處,速度這才相繼放慢下來。
三支隊伍相會,在遼闊的天空下可以聽到爽朗的笑聲在迴響。
緊接著,三支隊伍結伴向城門靠近,速度不緊不慢,笑聲不斷。
怒哈知道,他今天所要迎接的人已經來了,雖然他從未見過他們,但這三隊純種顏色的戰馬及直穿雲霄的笑聲已經告訴了他這一點。
在此之前,在他尚未有野心進攻帝都之前,在他尚未與妖人部落聯盟結盟之前,他曾聽說過三大部族族長的故事。三人都愛笑,三人都愛馬,只不過所愛之馬的顏色不同:魔族部族族長愛的是純色黑馬,神族部族族長愛的是純色白馬,而人族部族族長愛的是純色紅馬。所以,要想辨別三支隊伍屬於何人,怒哈只須辨別其馬便行。
待三支隊伍到達城門口,怒哈策馬迎了出去,臉上堆滿笑容道:“歡迎三位族長駕臨遼城。”
騎著高頭黑色戰馬、身形像一座高山一般的魔族部族族長祭澤哈哈大笑,用一隻巨大的手拍了拍怒哈的肩膀,道:“我們打了幾十年的仗,卻沒想到會有這樣相見的一天,真是世事難料啊!哈哈哈……”
怒哈只感祭澤的手每拍一下自己的肩膀,都仿若有千鈞之力壓下,欲將他全身的骨頭壓散,可臉上仍不得強裝笑容道:“祭澤族長客氣了,這得多虧大盟主給了我們這樣一次機會,化干戈為玉帛。”
祭澤又是大笑道:“說得是,若沒有大盟主,那我們的見面不是你死,可能就是我亡了。”說著,又重重地在怒哈肩上拍了一下,以示友好。
怒哈雖然勉強撐住,可憐他胯下的棗紅戰馬發出一聲嘶鳴,全身骨頭散碎,變成了一癱爛泥倒在了地上。
怒哈從馬上跌下,差點跌得灰頭土臉。
祭澤一見,先是一愣,彷彿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莫名道:“怎麼回事?是不是我拍重了?”掃著又是哈哈大笑道:“沒想到大將軍的戰馬竟是如此不濟,改天我專門為大將軍送一匹來自魔族部落的純種黑色戰馬,包大將軍騎上它,比現在更威風八面,哈哈哈……”
怒哈臉上氣得一陣紅一陣白,他知道這是祭澤有意讓他難看,卻又不好發作。他心裡深深明白,他已經不再是昔日擁有三十萬大軍的怒哈,他已經失去了與他們平等對話的機會,是一條喪家犬,但他臉上仍不得不堆上笑,仰著頭道:“那怒哈就多謝祭澤族長了。”
祭澤又在怒哈肩上拍了一下,道:“大將軍真是大人有大量,今天我一定與大將軍喝酒謝罪。”
“好了,祭澤族長就不要再捉弄怒哈大將軍了,誰不知你的手拍一下,仿若有千斤巨石壓下?一匹戰馬又豈能承受你連拍幾下?”
怒哈站在地上,循聲望去,幫他說話的卻是一名女子,騎著純白色的戰馬。
怒哈先前並沒有仔細留意,他的視線完全被面前的祭澤所吸引,不知這樣一個女子怎會與祭澤並排策馬而立,這並不是他印象中的神族部族族長,印象中聽說神族部族族長是一個男的,而眼前卻是一個女子。
怒哈望著女子道:“這位是……”
祭澤道:“大將軍不認識了吧?她可是新上任的神族部族美女族長泫澈。”
怒哈卻是第一次聽說神族部落換了族長,大盟主似乎也並沒有提到此事。
當下不容怒哈多想,忙道:“怒哈謝泫澈族長的美言。”
“看看,我說過美女不管到哪裡都是受歡迎的吧?淵域族長卻是不信。”祭澤望向身旁略為靠後的人族部族族長道。
淵域笑而不答。
怒哈注意到,淵域是一個留著短髮、嘴角常常帶笑的年青人。至少在他看來,淵域是一個年青人,這種年青並非指年齡上的年輕,而是從骨子裡迸發出的朝氣。當然,淵域從外表看仍是顯得很年青。
怒哈向淵域道:“沒想到淵域族長是如此年青,怒哈卻有多次敗在你手上的紀錄。”
淵域面含笑意道:“大將軍也並不老嘛,只是心似乎變老了。”
怒哈心中不由得重新審視淵域,他沒想到淵域說話竟如此刻薄,而且一語便指向他心裡最脆弱的地方。
怒哈道:“怒哈當然不能與淵域族長相比了,怒哈只是一個敗軍之將,心老是在所難免的。”
淵域毫不留情地道:“老了的人是沒有用了的,更不宜上戰場作戰,不如解甲歸田的好。”
怒哈雖是敗軍之將,卻不料今日一再受到奚落,心中的怒火終於再也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