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列車,再往前走不到多遠的距離;便到了首都學院。
首都學院相當於一座小型城市,入口處沒有大門;只有一左一右兩道盤龍石柱極有氣勢的高聳入雲,石柱上的龍形浮雕在風吹日曬下,輪廓已經變得模糊,不復最初精雕細琢的細緻,然而歷經歲月磨礪的表面卻更突顯出一種歷史的滄桑古樸感來,風雨在其上的打磨更是賦予了龍形更為厚重迫人的氣勢,即使沒有了清晰的輪廓,卻也讓看見的人感覺到龍形的栩栩如生,仿若下一秒便可脫離石柱,騰雲直上。
而龍形上,用龍形背脊上燦金色鱗片拼湊出的大字卻極其簡單樸素。
左側是“首都學院”四個字,右側則是“教書育人”四個字。
但單是看著這八個字,斐無術就有種心臟劇烈跳動,快要衝破胸腔的感受。
並不是因為太過嚮往首都學院,而是因為此刻,他站在首都學院面前代表的意義——他重新來過一遍,終於不再有遺憾!
上一世被廢,他一生再也沒踏上過首都星,更沒有來到這所與他失之交臂的學校面前。如今,他卻正踩在首都學院的土地上,抬起頭直視這所為聯邦默默輸送了千百年新鮮血液的老校。
再也沒有比此刻更清晰的感受到,一切已經改變了,一切已經完全不同了!他斐無術可以揣著自己的夢想,肆無忌憚的在自己的路上走下去,而不是站在陰影裡,苦澀的將希望寄託於他人身上!
“哈哈哈哈哈……”他吊在阿道夫身上,忽然間笑得前俯後仰,上氣不接下氣,在身邊幾人疑惑的看他時,他只是喘著氣笑道,“老子這是高興!哈哈哈哈,是高興啊!”
路過他身邊的人雖然投來怪異的目光,但仍然是善意的。進了首都學院,高興成這樣也是有的。……只是疑惑錄取通知都下去那麼久了,怎麼現在才反應過來?這反射弧也太長了。
莫生,蘭洛特和吳起雖然也不清楚斐無術的忽然爆發,但卻可以從笑聲中聽出一掃積鬱的暢快之感,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並不怎麼擔心。
斐圖半扶著斐無爭,狐疑的看了看斐無術,再看了看近在眼前的首都學院,咕噥道:“之前也沒見他這麼高興嘛,難道說是看到了學校,才反應過來他被首都學院錄取了的事實?嘖,臭小子也太遲鈍了。”話這麼抱怨著,但老爹卻是滿面紅光喜不自勝的,忙著和身邊走過的家長和善的打打招呼,倒不像是被軍部大佬忌憚的匪首,而是一個稍嫌笨拙的父親。
阿道夫扯了扯笑得痛快的斐無術,糾結的道:“喂喂喂,臉都要被你丟光了,要不要這麼引人注目啊!”
斐無術斜了他一眼:“剛剛在車上,我可沒說你。”
“那您繼續笑。”阿道夫抖了抖乾瘦的身子骨,“不過別趴老子身上。這麼多人看著,老子有目光焦慮症。”
“喂——跟你說話呢!”他抖了半晌沒把斐無術抖下去,扭頭一看,這人兩眼放空,不知神遊到哪裡去了。
“斐……”無術!
阿道夫話沒說完,身上掛著的累贅就跳遠了,一副和他保持距離的正經模樣。
嫌棄的意味一眼就看出來了,阿道夫倍受打擊:“你受什麼刺激了?”剛剛還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喂!
斐無術尷尬的朝他咧了咧嘴:“忽然發現,你衣服幾天沒洗了?”
阿道夫:“……”
斐無術在心裡默默說了聲抱歉,不是他要嫌棄,而是小弋弋嫌棄啊——剛剛腦子裡忽然響起了平靜又嫌棄的聲音:“他是誰?髒。”於是他下意識就……咳,跳開了。
這邊應付著阿道夫,精神世界中,斐無術驚喜的跟秦弋打招呼:“小弋弋,你這麼早就來了?”
“嗯。”秦弋淡淡回道,卻透出精神世界開始觀察這所聯邦最好的學院,他的關注點自然與斐無術不同,單是石柱上由龍鱗拼湊出來的金色大字,便得到了他的讚賞,雖是拼湊而來的字型,筆畫卻宛如一氣呵成渾然一體,這是雕刻與書法雙雙大成才能做到的。
“開學典禮在下午,上午先去處理入校的瑣碎事情。”斐無術心情極好的問秦弋介紹,“小弋弋,那傢伙是我剛交的朋友,阿道夫。”他把問怎麼樣三個字默默吞進了肚子裡,想來小弋弋對阿道夫也不會有多高的評價。
無非是嫌棄阿道夫不知整潔,行為舉止粗俗的不堪入目之類的死板龜毛觀念,他自己不就曾經被苛責了無數次了麼?斐無術一般把這些話當放……額,當耳旁風,完全不放在心上。
在這些地方跟小弋弋認真,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