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的,不是小炮仗又是誰?
不過他的身後還跟著不少庫支人,個個提著刀咬牙切齒,一副死也要追擊的架勢。
“您看,來路上我們把剩餘的火藥都埋了,只消發一支火箭,便能再給庫支一個教訓!”李校尉說的眉飛色舞,兇惡的五官舒暢很多,衝小炮仗大喊,“你給老子快點!”
在林子的邊緣果然有幾個麻袋半掩在地裡,就像秋收時露了一半的蘿蔔。按照小炮仗現在的速度,只要庫支不派騎兵追來便能在他們跑過的時候點燃火藥!
“再快點!”葉央也跟著喊了一聲。
庫支的主帥並沒有派出全部的人往這邊來,不是謹慎,而是駐紮晉江城外的邱老將軍已經帶兵猛攻了!
箭頭上綁著浸了足足火油的布條,此時正被點燃搭在弓上。葉央看著李校尉有條有理的安排,突然開口道:“讓我來罷。”
光是剛才的復仇還不夠,她要的更多。
沉心靜氣,葉央接過長弓,將燃燒的一支箭架在上面,等待神策軍的人盡數歸隊後發出致命一擊。她的側臉鎮定決斷,眉長入鬢,眼角帶著三分傲氣,嘴唇抿起勾成了一副神氣堅毅的模樣,任憑牛筋所制的弓弦將未戴護具的手割出一道血痕,將弓弦拉得緊繃。
“趴下!”李校尉心領神會,在她身旁又出言提醒。
小炮仗和另外幾個人早領教過新武器的威力,知道怎麼回事,二話不說立刻抱頭俯臥在地。而身後的庫支軍尚摸不著頭腦,打頭的將領眼睜睜地看著一支燃燒的利箭攜風而至,那火苗險些熄滅,卻在落地後堅強地晃動一下恢復光芒,照亮了地上那幾個不曾被留意到的普通麻袋。
他僵硬抬頭,生命中最後看見的,是遠處隱約一個纖瘦挺拔的少女輪廓。
“砰——轟!”
葉央的眼睛亮晶晶的,膨脹的火光像燒在她眼睛裡,用比平時大了一倍的聲音吼道:“神策軍聽令!協助鎮西軍,將庫支趕回雁冢關外!”
“是!”
騎兵上馬,弓手搭箭,在李校尉的指揮下列陣成型向前壓進。小炮仗艱難地從亂軍中抽身來到後方,耳朵同樣被震得不輕,暫時聽不到人說話。
葉央數了數,他只帶回了四個人,看來在撤退時又折了兩個進去。
“第一輪壓制後,撿庫支的長兵器,去打掃戰場。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不用擔心。”她把話說的很慢,等那些人理解後邁著微瘸的步子跟上神策軍。
補刀這種活兒,正適合突襲倖存的二十五個人做。葉央身上只有短匕首,這在兩軍交戰時是極為不利的,需要趕緊撿些得手的兵器。
東邊隱隱有金戈聲傳來,邱老將軍在前線的戰況也正激烈。雁冢關附近的庫支早就被三番兩次的巨響嚇破了膽,一些早就撤退回關外,另一些不過是餘勇流寇,絕對勝不過戰意正濃的神策軍。
一次久違的勝利,葉央沒有食言!有朝一日,她定能收回定城,為父母和二哥報仇雪恨!
這一場突襲持續了很久,直到天際泛起魚肚白時才漸漸停息,最後一個負隅抵抗的庫支人終於在雁冢關內倒下,雖然沒有見到邱老將軍,但鎮西軍的人已經牢牢地守住了這裡。
“報,一支庫支流軍向北逃竄,人數約二百,是否追擊?”護甲殘破的斥候躬身在葉央面前行禮。
葉央穩穩坐在馬上,小腿已經不再流血,仍然精神十足,立刻道:“當然追!還能再戰的隨我來,負傷的留下打掃戰場,切莫逞強。”
宜將剩勇追窮寇,有人這麼教導了,葉央也很樂意學一學。
雁冢關內以北就快到晉江了,水源更加充沛,油松側柏白榆等構成了深深淺淺的密林,靠近水源的地方甚至生著毛竹。林中道路錯綜複雜,很適合躲藏,如果那二百庫支士卒隱入林中,將成為大祁雁冢關內的一個不小威脅。
天色漸漸大亮,眾人簡單喝了幾口水潤潤乾裂的嘴唇便急急上路。葉央在定國公府時就很勤快,對日出的景象素來不陌生,兩年來無數次都看著太陽昇起,不過此時頭頂的天空總有枝葉橫生,倒看不真切。
謹慎,警惕,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參考斥候的報告,葉央很快發現了草叢中一片被人踩踏過的痕跡,鮮血潑灑的痕跡,還有利刃砍斷的樹枝。
“二百步兵,沒有馬,很多人受傷了……這裡曾經發生過打鬥?”她走到痕跡旁俯身看了看說出結論,李校尉立刻點頭,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有打鬥,莫非庫支人內訌了?
久經沙場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