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應一眾人,手裡還不忘提著桶。
“怎麼了?應兒?”周氏與薛氏,還有李嬤嬤聽到聲音,趕忙從禪房中出來。
“娘,他桶裡有火油”閔應噠噠噠的跑到周氏跟前,指著那正一臉疑惑的男子。
“唔唔,唔唔”那男子聽到閔應這樣說,趕緊擺著手,嘴裡也是不停的叫著。
這時,正好有一陣風拂過,他遮面的長髮被拂起。眾人看向他的臉,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怎樣的一張臉啊,暗紅色的傷疤,一條一條,就像是扭曲的蟲子,佈滿了整張臉。
“唔,唔唔唔”那男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木桶。然後搖了搖頭。
難道這次他錯了?閔應有些不相信的往那男子那邊走去。
“應兒”周氏向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去。
“二明,你怎麼在這兒,我還急著用木桶呢,那隻被師父拿去了”剛剛那個領路的小和尚,還沒進院子就喊道。
“咦?眾位施主這是?”那小和尚看閔應等人都在院子裡站著,都不進屋,有些疑惑。
“他是誰?”閔應指了指那面目可怖的男子。
“他呀,他是前陣子我們主持收留的可憐之人,平日裡幫我們師兄弟幹些灑掃的活。剛剛他提著水桶來禪房澆花,我忘了與他說今日禪房有人,若是衝撞了,還望施主莫見怪。阿彌陀佛”那小和尚雙手合十,臉上帶著幾分愧色,這事是他的疏忽。
“澆花?”閔應轉頭看了看那男子,又跑向那牆角瞅了瞅。確實是有一排藤條樣的植物趴著牆上,半死不活的樣子。
可是地上還是有幾滴火油,閔應用手指蘸了點,看向那小和尚“可這是火油”
二明看了看地上的火油漬,彷彿想起來什麼,他指向自己的衣袖。
“哦哦哦,哦哦”另一隻空著的手還在不住的比劃。
“剛剛二明在倒火油,可能是袖子上蘸上了點。”那小和尚上前檢視了一下,那二明兩隻衣袖上確實是滿滿的火油漬。
閔應有些尷尬的抿了抿唇,臉上的笑也是強擠出來的,看來這次真的是他草木皆兵了。
“對不住”閔應朝著二明彎腰道了歉,這次是他莽撞了。不分青紅皂白的亂冤枉人。
“唔唔”二明朝著閔應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了羞怯的笑,那隻沒拿桶的手都不知道該放哪兒好了。
……
天色不早,周氏與閔應剛準備下山,就聽到噩耗傳來,薛氏乘的那輛馬車,連人帶馬車都翻進了山坳裡。薛氏因為家中瑣事多,提前走了半個時辰。誰知道竟會發生這樣的事。
聽來報信的人說是那馬兒受了驚,突然發狂。好在當時的時辰還尚早,有下山的香客正好看見,及時出手搭救。此時人已經被送回了寺中。
☆、9。第九章
等到周氏等人到時,薛氏渾身是血,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閔應還是第一次這麼直觀的面對一位垂死之人,心裡百感交集。
“冰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周氏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流,她抓住薛氏的手,努力的想用自己的手上溫度來溫暖薛氏那漸漸冰冷的手。
“雨棠,雨棠——”薛氏的嘴角不住的往外溢血,眼神中滿是急切。
“娘,娘,你怎麼了,不要嚇棠兒啊”穆雨棠清麗的小臉上此時也滿是青紫,手肘處也在不停的往外滲血。但是比起身上的傷口,她更害怕薛氏會突然像自己養的小白那樣,永遠的離開自己。
薛氏顫巍巍的伸出一隻手,將穆雨棠的手送到了周氏的手上。“凝蓮,你方才在禪房說的那事,我應了。”
“什麼?可你不是說要回去和與家夫君商量……”周氏有些驚訝。
“來不及了,我本想看著棠兒長大嫁人,總想著還有很長的日子能陪她。誰成想,咳咳,我已經拖不了多久了。她下半輩子能有你看護著,我也能放心瞑目的走。我能看出來,應兒是個好孩子”說完這番話,薛氏的眼神已經有些黯淡無光。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你要將你的女兒拋給我不成。自己的孩子自己看顧,你就不怕她被家裡的姨娘欺負?你再堅持一會兒,大夫馬上就到了。”周氏早就淚流滿面,她不能接受。明明剛剛還在一起說話的人,怎麼就這一會兒不到,就要天人永隔。
“就,就,就當我求你。我知曉,這次是著了家裡那個女人的道。我沒想到她竟會這樣毒辣,是我低估了她”薛氏滿臉祈求的看向周氏。
周氏點了點頭,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