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漆黑如墨,卻又深若寒潭的眸子裡。
“別動。”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不怒而威的姿態。他的身上只穿著一件白色的褻衣,腳上是一雙米分底皂靴,除了手腕上纏繞著的那串褐色佛珠,便沒有了其它東西。
“你是這宮裡的宮女?這麼晚在做什麼?”男人看蘇清沒有掙扎也沒有求救,便直起了身子放開了捂住蘇清口鼻的手,但是臉頰處那溫熱的氣息和涼滑的觸感卻讓泓祿覺得有些許難言的不捨。
而那因為突兀動作掉落到地上的髮簪,更是放肆的垂下了她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嬌嫩的臉蛋在那烏絲掩映下,更顯冰肌玉膚。
蘇清嚇得身子僵硬,根本就沒有聽見男人說的話,而那男人以為的蘇清的乖巧也不過是她被嚇得不敢動彈了而已。
“你怕我?”看到蘇清不可抑制顫抖起來的身子,男人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自顧自的找了位置坐下,便是剛剛蘇清做的那個小板凳。
說實話,高大挺拔的男人坐在那個小板凳上應該挺憋屈的,可是這男人便是有能耐做的好像是龍椅一樣的那麼高大上。
☆、第2章 橘皮糖漿
蘇清撫了撫胸口,視線落在男人手上的那串佛珠上。
蘇清的閨蜜是淘古貨的,她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就知道了一些,看樣子男人手上的佛珠並不貴重,而且因為常年的打磨,變得光圓無比,看上去有些陳舊。
蘇清怪異的看了男人一眼,然後突兀道:“你是新進來的那個小太監?”她上次聽細辛說院子灑掃處新進來一個太監,手裡攥著個佛珠,整天神叨叨的,難不成就是他?
這大半夜的看著確實是挺��說模��一購Φ乃�蚍�寺砩暇鴕�競玫奶牆��衷諢瓜翊笠�謊�淖�謔粲謁�奈恢蒙希�
猛地一下伸出手,蘇清推了一把那小太監,因為睡眠不足的暴躁爆發出來,面露不快道:“我這都要做好了,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來嚇人做什麼?”這下她連最後一點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
男人坐在小板凳上,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但是那雙深邃的眸子裡面隱隱的翻滾出怒氣,剛毅的下顎繃緊,整個人看著十分危險。
蘇清看著那小太監的表情,心下有些惶惶然,但是轉念一想對方只是個小太監,便直起了身板嚴肅道:“主子沒教你規矩嗎?”
不過那小太監的眼神太嚇人,蘇清僅僅說了一句話便被他噎在了喉嚨裡,然後有些訕訕的轉過蹲下身子把糖漿重新調起來放水煮,嘴裡卻依舊嘟囔了一句,“現在太監都這麼大譜,說兩句還不行了…”
看著那女人側著身子氣鼓鼓卻又有些欺軟怕硬的樣子,泓祿眼中的怒氣慢慢消散,淡淡的笑意逐漸浮現出來。
“你做的什麼?”看著女人拿起地上的簪子重新挽了頭髮,露出那白皙纖細的脖頸,泓祿側過頭,湊到她的頸項旁低聲道,漆黑的眸子裡滿滿的都是那香軟滑膩的細嫩肌膚。
那人噴在蘇清脖頸處的氣息讓她經不住的縮了縮脖子,她皺了皺眉往旁邊挪了一點,繼續攪著砂鍋裡面的糖漿。但是不過一瞬,蘇清便想到這個男人只是一個太監罷了,自己又在意什麼呢?
這般想著,蘇清側了側頭,伸手將放涼瀝乾的橘皮塞到小太監的手裡道:“幫我把白色的瓤去了。”
泓祿手捧著那白色的瓷碗,手中動作明顯頓了一頓,然後才慢悠悠的拿起湯勺開始一點點颳去那白瓤。
泓祿看著慢條斯理的,但是手腳很快,蘇清抽空看了一眼那橘皮,做的還不錯。只是那灑掃太監的手有些過於白皙好看了一些,不太像是做粗活的人的手。
疑惑的皺了皺眉,蘇清也沒有深思,只是覺得擺在桌子上的豆燈太暗,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小廚房裡,兩人相顧無言,蘇清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去掉糖漿上面覆蓋著的細碎泡沫渣子,然後伸手又把泓祿剛剛刮完白瓤的橘皮放到另一個加了清水的砂鍋裡面溫煮。
“嚐嚐?”蘇清用筷子沾了一點糖漿試味道,剛剛側頭便看到了那小太監探過來的腦袋,便伸手將那筷子尖朝小太監移了移。
小太監沒有動,只是看著那裹滿晶瑩糖漿的筷尖皺了皺眉。
蘇清看著那小太監的動作,心下一怒,直接便把筷子塞進了他的嘴裡。因為在剛剛,她分明看到那小太監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嫌棄。嫌棄?難道是在嫌棄她的口水?她都沒有嫌棄他好嗎?
糖漿很甜,卻不是那種發膩的甜,而是帶著淡淡的青澀味道,瀰漫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