洩的途徑——仇恨。
她仇恨著她的父親;仇恨著她的姐姐;甚至恨她的母親為何生下她;她恨全世界!
她來到無月門;卻因根骨太差而被分為外門的打雜弟子,不過這就夠了,起碼她離顏鳶又近了一步不是嗎?終有一日她會讓她千百倍的品嚐她曾經感受過的痛苦!
她第一次嘗試,是在她躲避追殺時的必經之路上挖了一個陷阱,卻被那個追殺她的蠢貨破壞了。
她氣急敗壞,卻無可奈何。
可笑的是,她與她的相遇,卻是在一次意外中。
莫名其妙的在被那群人抓住的時候,她心中竟沒有一絲畏懼,甚至有些得以解脫的欣喜,她甚至不想問這些人為何抓住她。
就這樣死了不好嗎?死了對她來說才是最終的解脫啊!
她不是死於自殺,她沒有違背母親的希望,她已經在盡力活著了,可最後還是死了,這並不能怪她。
不知為何,她直覺這一去,如果沒有逃出生天,迎接她的就會是死亡。
就在她準備安安靜靜的迎接死亡的時候,在那個漆黑的房間裡,她竟然看見了她!
那個一直被她仇恨著的“姐姐”!
就在她盤算著該如何殺了她的,如何讓她死的最痛苦的時候,她竟朝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她很迷惑,在她的一貫認知中,這個世界上除了母親,在無別人願意沒有目的的幫助她,愛護她。
她看得出她並不願與她深交,甚至連做朋友的意思都沒有,難道顏鳶認出她了?
是了,她出生時顏鳶已經十三歲,那些穿的沸沸揚揚的醜聞她不可能不知道,更何況她那八分遺傳父親的容貌。
她突然很興奮,她的存在也必定是為她所厭惡的,看見她這張與她父親八分相像的臉,她必定十分痛苦吧?
真的很想。。。。。。很想看看她的表情呢。
她努力的壓抑著自己,勉強保持著面上的冷漠。
然而莫名其妙偶的,她竟就這樣和他們一起逃離了這裡。
然後,她遇見了蕭華和胤睚。
在她決定返回那個恐怖的宮殿,不願放棄胤睚的時候,她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極度不舒服的感覺,然而她終究沒說什麼,跟著蕭華頭也不回的走了。
後來,她得到了蕭華熱情的追求。
看著他俊秀的臉龐,她的心中突然出現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
就在顏鳶宣佈與胤睚的夫妻關係的時候,她原以為會出現的,心中那股強烈的排斥都淡了許多。
她漸漸的,在同她的相處中放下了仇恨,同母親說的一般,過上了平靜而幸福的生活。
本來就沒什麼仇恨的不是嗎?
她很清楚,所謂的仇恨,不過是支撐她活下去的,讓她活的不那麼痛苦的支柱。
可現實總是給她狠狠的一擊,就在她準備接受蕭華的時候,她看見她在月光下,擁住了那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女人。
他將她獨自遺忘在樹林中。
他的不成熟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不安與心冷。
果然母親說的是對的,天下間除了自己外,沒有人是可以永遠依靠的,男人更是這種不可依靠中之最。
母親在臨死前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期待依靠男人,她卻依舊違背了母親的話,她原想著,她可以從蕭華身上找到新服的。
直到後來,如果說顏鳶的死給了她致命一擊,那麼蕭華的死就像是磨滅了她的最後一絲活的希望。
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將她藏到身後的草垛中,看著他被那群大義凌然的無月門弟子殺死,看著他暗紅色的鮮血在地上流淌成河。
他是被人砍死的,活活砍死的。
大長老竟早就得知這一切,卻害怕蕭華二長老的實力太過強大,在他的吃食中下了半個月的藥,他們才會落得個逃往的結局。
那些混蛋享受著折磨宗二長老的樂趣,看著發號施令的人在自己的劍俠痛苦掙扎似乎能滿足他們某種奇異的心裡。
他看著那些人興奮到扭曲的臉,一滴滴滾燙到灼燒靈魂的液體,隨著那些刀劍的起起落落飛濺到她臉上,自此,她的眼前只剩一片猩紅。
他臨死前還在看著她的方向,一遍又一遍無聲的告訴她。
“別出來,活著,活下去。。。。。。”
反反覆覆,如同魔咒般讓她痛不欲生。
第二個她的此生摯愛,為了她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