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輕輕走路的步伐,讓整個畫面都呈現出靜謐又溫馨的感覺。
“雲初晴。”一道拔高的女聲突然打破了這種溫馨的感覺,剛才俯身指點的女人循聲回頭,馬尾在空中略過一道順滑的弧度,她起身轉頭朝著門口直直看了過去。
清豔動人的一張臉上,表情有片刻凝滯,穿著緊身包臀裙,外罩枚紅色長風衣的汪靜舒已經是快步到了她近前。
“找我有事?”示意學生們自由練習,剛才還溫柔和氣的雲初晴已經是驟然換上了一臉漠然之色,一邊往邊上走,一邊開口,彷彿眼前來的這個女人根本不曾和她有過任何的糾葛。
“呵。我說你這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已經都做了顧長青的女人還整天糾纏著阿遠……”親密的稱呼剛一出口,走著的雲初晴已經是突然止了步子。
清亮的眼眸裡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雲初晴的身形微慌了一下,勉強站定,唇角卻是緩緩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是顧長青教給她的。越是傷心,越要微笑,越是憤怒,越要告訴自己平靜。
生氣,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在五年的相處之中,他一直以這種保護著的姿態陪伴著她,雖然心中一直是掛念著蘇遠,無法忘懷。
可同時,對這個將她從低谷和泥沼中拉起來的男人,她心裡充滿著深深的感激。
會為他慶生,會陪著他參加晚會。甚至,有時候已經可以說服自己,接受他有些親密的靠近。
蘇念也喜歡他,將他的話奉為聖旨一般。甚至有時候,比自己這個媽媽還有來的更親密。
此刻,聽見汪靜舒阿遠、阿遠的叫著,她卻是突然想起了顧長青。
“他是你的未婚夫,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汪小姐,如果你專程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話,那還是請回吧。我們沒什麼好說的!”慢慢的轉頭,淺淺的微笑,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那邊,疏遠、淡然。
“沒什麼好說的?!”汪靜舒猛地扯了一下她的胳膊,看著近在眼前一張從最開始就讓她極度厭惡的面容,妝容精緻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譏誚,壓低聲音道:“你在這給我裝什麼裝,要不是你,他會……”
正要說出口的話在雲初晴探尋的目光中生生止住。
她怎麼能告訴她雖然跟著出國那麼長時間,可事實上她和蘇遠什麼都沒有發生。
唯一的一次,在化裝舞會上他喝得爛醉,她跟著一同過去的幾個留學生將他扶回住所。因為大家都知道她痴戀他,所以默許她留在了他的房裡。
那一晚,她湊過去親吻他,他將她撕扯到她的身下,叫出口的卻是“晴晴”,那樣哀痛而悲傷的語氣,那樣通紅的掙扎的眼神,她原本可以無所顧忌,就那樣和他發生關係。
可因為她實在太嫉恨,嫉恨他眼睛裡那樣的光芒,嫉恨那個一直死佔著他的心不走的雲初晴。
她中途奪門而出,站在異國他鄉的街道上發瘋,半夜卻又折了回去,第二天起床假裝和他發生了關係。
可在那以後,他卻是越發冷淡。
回國之後,她私自去拜訪他的媽媽,他媽媽喜歡她,這訂婚,也是在他媽媽的極力撮合之下才成功舉辦。
可她知道,他的心從來不曾有一刻停留在她的身上。
這樣的想法日日夜夜折磨著她,如何能不讓她恨得發瘋!
雲初晴眼看著她似乎陷入自己的世界中,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身邊的汪靜舒卻突然像瘋了一般的拉住她,語氣恨恨道:“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不要再出現在他的眼前!不要再出現在我們眼前,你聽到了沒?他是我的!我的!你不可以再出現!”
雲初晴被她死死扣著胳膊,眼看著她如同突然發了瘋一般的對著自己大喊大叫,隱忍著厭煩就將她和自己分開。
被有些使勁的推開,汪靜舒小小的踉蹌了一下,突然撲了過來就要扇她一耳光。
雲初晴原本也沒有站穩,在她的動作之下直接倒地,邊上已經是衝過來一個小男孩,抓著她的衣服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一邊忿忿的大喊著:“壞人!壞蛋!我讓你欺負我媽媽,讓你欺負我媽媽!”
小石頭手下可腳下都沒有輕重,蘇可兒正是鬱悶她一巴掌剛揮出還沒有捱上臉,徐伊人就佯裝倒地了。
此刻再被這小石頭抓著踢著,心裡面一個不樂意,直接揚起巴掌就要扇這個討厭孩子一下。
邊上的雲初晴卻是猛地起身,將孩子拉到了她的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