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過她手掌的兩刀,更好像直接劃在他的心口上,不敢動,稍微動一下都是疼。
被他一腳踹飛倒地的服務生狼狽的捂著自己的襠部哇哇大叫,邵正澤涼涼的看了一眼,王俊已經湊上前去直接扯了一塊桌布塞進他嘴裡去,眼看著他褲襠也是被鮮血染紅了,一時間又是喟嘆靳允卿出腳狠戾,一時間又是覺得他自作孽噁心了場地,叫了兩個保鏢將他一路撕扯了出去。
暫時沒有工夫去管他,靳允卿連同靳允浩一路護著江蔚然出了門,被突發情況驚到的賓客都是心有餘悸的長吁短嘆。
熱鬧氣氛消散了許多,吃過飯留下吉祥話,眾人也是陸續離開,原本興高采烈的邵老爺子生了一肚子悶氣,一路上都是嘆著“豈有此理”回了家。
“爺爺,你彆氣了。事情都發生了生氣也沒用,別和自個的身子過不去。”衝了一杯熱茶遞到他跟前,徐伊人柔聲勸慰了兩句。
老爺子已經到了八十歲,性格比以往越發率性了,反而是像個根本藏不住話的孩子一般,此刻接過茶水看了她一眼,越發氣惱道:“動刀子動到我邵家來了,這些人真是越來越膽大妄為了!”
話音落地,看到邊上有些擔憂的徐伊人,語氣又是不由得緩和了下來,努嘴道:“小傢伙一個人在房裡呢,快回去看著。我沒事,在這坐一會就好了。”
也是心裡記掛著睡熟了的小傢伙,徐伊人點點頭,叮囑他早些睡,先一步回房間去。
邵正澤一進門就是看見老爺子坐在客廳裡生悶氣,也是無奈的嘆了一聲,到了他跟前,略一思索直接開口道:“是姚家的人,衝著允卿來的。”
“姚家?”老爺子神色微愣了一下,嘆氣開口道:“靳家這老二處事太冒進了一些,這種禍患不處理乾淨,以後源源不斷都是麻煩。”
國家領導班子已經換了屆,姚文竹的父親站錯了隊,被拿來開刀扯出了一大攤子破爛事,連累的圈子裡好些家都是不得安生。也就是在他出事的前夕,姚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姚文竹和她的母親已經遠渡海外,幾個月前這件事也是頗為轟動了一陣子。
只是……
想到審問一通的結果,邵正澤又是有些喟嘆道:“服務生是姚家的私生子,外室養的。因為姚母太厲害,這些年並不為外人知。”
“老婆孩子跑了,出來個私生子倒是孝順的很。”老爺子向來對門庭混亂的沒一點好感,低斥了一聲又是繼續開口道:“酒店那邊是怎麼回事?這麼大的宴會都能讓閒雜人等混竄進來!”
“已經處理過了。”知道老爺子當真是心裡有氣,邵正澤也是儘量簡短的回覆,眼看他終歸是長吁一口氣回了房,心裡也才輕鬆了下來。
發生這樣的事,無論怎麼說也是他們邵家失了面子,這樣的紕漏以前也是從來沒有過,邵正澤伸手揉了揉眉頭,走到房間門口,卻是聽見一陣斷斷續續的啜泣聲。
都是忘了有多久沒見過徐伊人的眼淚了,他三兩步進了房間,正要問話,一抬眼卻是看見徐伊人捧著一本書。
看書看哭了?
這樣的疑問湧上心頭,他已經抬步坐到了床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無奈又好笑道:“怎麼好端端的想起看小說來了?今天姜幾許給你的?”
一向心思縝密、觀察入微,他自然是記得中午進酒店房間的時候,徐伊人手提包的邊上多了一本書,前後聯想一下,也是想的到。
“嗯,好難過。”徐伊人淚眼朦朧的看了他一下,低下頭又是拿著手裡的紙巾擦眼淚。
“看得難過了就先放一放,哪天心情好了再看。”將她手中的小說抽走放在了床頭,拿過紙巾幫她擦了臉上猶帶的淚痕,邵正澤換了衣服上床,徐伊人都是沒能從剛才看得那一段故事裡回過神來。
也是在看完了這三分之一,她才是明白了扉頁那一句話的意思,“你知道嗎?最美好絢爛的風景裡,往往埋藏著最深最深的罪惡。”
所謂最美好絢爛的風景正是故事發生的地點,桃花谷,而最深最深的罪惡,說的正是故事主人公的遭遇。
十八歲的女孩林綺夢喜歡唱歌和幻想,高中畢業以後拉著自己考上美術學院的男朋友去旅遊。
兩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在長途客運站被桃花谷美麗的宣傳畫冊所吸引,連同五六個男女生一起被中年婦女忽悠上了車。
桃花谷地處偏遠,長途汽車繞過連綿起伏的山頭,看著荒無人煙的山林幾個孩子心生怯意,卻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強忍著沒有一個人敢開口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