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如意沒見過方建,蘇玲瓏特地做了一幅畫,等到如意看完了就順手燒了。
方建不過是個孩子,那天和胖嬸衝突了之後,渾身是酥軟,想要出人頭地的念頭支撐著他,所以到了私塾這裡,等到看到了如意過來,他就想著要躲開,但是如意聽到了蘇玲瓏的吩咐,跑了過去,像是拎小雞仔一樣拎著對方。
方建掙扎著,“你幹什麼,放開我。”
如意則是牢牢揪住了人,不讓方建離開。
同時,讓如意詫異的是,三夫人的那副畫和方建真的一模一樣,讓人一眼就可以認出來。
蘇玲瓏走了過去,方建看到了她,身心都是被羞辱的感覺,“這又不是你們章家,你想對我做什麼?”
手心攥著哨子,手放在胸口處,凡是要做什麼,他就打算不管不管吹響竹哨子。
“放開吧。”蘇玲瓏知道方建是孩子的軀體,內裡是個成年人,但是在別人那裡看來就是欺負孩子。
上下打量著方建,“你想什麼,我都清楚。”
方建覺得自己被眼前的人一瞅,像是所有的心思都無從遁形,不過,他最深的秘密就連相依為命的童秀秀也不準備告訴。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方建瞪大了語氣,讓自己的聲音柔軟天真,“我是家境貧寒,但是我不偷不搶的。我只是想和章信鴻做朋友,這位嬸嬸,你為什麼總是為難我?”
蘇玲瓏看到已經有其他人好奇地看過來,就直接說道,“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和我家鴻兒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自己看看你身上的衣服,身上有沒有跳蚤都不知道,以後可能是給我家鴻兒做苦工的,不是一個階層的人,談什麼做朋友呢?”
其他人聽到了蘇玲瓏的話,也有家長扭兒子的耳朵,“聽到了沒有,在學堂裡好好學習,別瞎胡鬧,不好好學,就把你送去給人做長工。”
“爹!”
方建漲紅了臉,他以前是這樣教育他兒子的,不好好學習將來掃大街,萬萬沒想到,現在成了被人口中的對照組。他很想甩狠話,但是他是要交好章信鴻的,只能憋紅了眼圈,“嬸嬸,你這話太傷人了,難道窮人家的孩子,就只能給你們有錢人的家做工嗎?我就不能有出息嗎?而且那天下大雨,是我們家收留了章信鴻,而且雨停了,也是我把他送回家的。”
蘇玲瓏笑了笑,“所以,我們謝謝你,晚點就去你們的家送點米麵。”
方建握住了手,如果是真心實意感謝,為什麼是送米麵,這種東西在西城區太打眼了,而不是現在就給他銀子?
方建覺得眼前的人刻薄刁鑽到了極點。
蘇玲瓏:“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出息,你有出息也好,沒出息也罷,我就希望你不要纏著我家兒子,你想幹什麼呢?我兒子要讀書,你可能根本沒錢買筆墨紙硯,認不得字,這樣巴巴找上來,你什麼目的?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在章家門口趕過你一遍,現在你又找到了私塾這邊,你什麼心思,你清楚,我也清楚。”看了一眼駐足的家長,“別人不清楚,我就說清楚。”
果然那些家長就是提防的目光,很快就到了上課的時候,不好耽擱太久,打算回去就加強思想教育工作,有玩伴沒問題,但是不能是這樣衣服打著補丁,大字不識一個的孩子。
尤其是這個孩子,不是自尊心的底線比較低,就是有所圖謀。
蘇玲瓏對著如意說道,“我們走。”
方建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今天不打算再來了,等到晚點,他不信蘇玲瓏天天過來。
他是進不去私塾,但他不信章信鴻不出來,等到章信鴻出來,讓章信鴻知道讀書的竅門,給章信鴻一點甜頭,再瞞下他們兩人相交的秘密就好。
***
章信鴻不知道私塾外面的風波,他老老實實上著課,上課的時候都不和別人說小話,等到下課別人去瘋玩,他也搖搖頭。
父親去世了,孝期要守孝,他按照母親的吩咐老老實實在位置上練字。
劉夫子因為忘了拿東西,回到了學堂裡,就看到其他人都走了,只有平時最為調皮的章信鴻沒有出去玩踢毽子什麼的遊戲,而是在寫什麼東西。
他悄悄走了過去,發現章信鴻是在練字。
心中大為慰藉,大手裹住了章信鴻的小手帶著他寫字。
章信鴻忽然被人抓住了手,手上差點一抖,這位老童生及時拉著章信鴻的手,沒讓他落筆。
“手腕不要這樣扭,不好運力。”夫子抓著章信鴻的手帶著他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