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蘇瑾便準備停當,到了宮門口,天空湛藍湛藍的,沒有一絲雲彩,像是一汪水,偶爾吹過的涼風,打透了蘇瑾的紗裙,帶來這青黃色的樹葉,飛舞盤旋在空中,像是獨角圓規,不停的在旋轉,踏著的青磚,這宮門口就如平常一般,並不像是送親。
蘇瑾遠眺著在廣場上尋著綠色的身影,竹宗既然這麼著急回去,肯定是一早就要啟程,所以蘇瑾也不耽擱。
在那兒,遠遠的看在靠近宮門的地方,好像有人站在那裡。走近了,蘇瑾看見東方明月向她招手。
東方明月今天是一身淡黃色衣裙,單層布料直接垂地的那種,這件衣服以前見她穿過,但是現在這麼一看,好像是衣服剪裁的不合身似得,多出來一圈,加上風一吹,更顯出東方明月骨骼的清瘦。
先是一個擁抱抱住東方明月,蘇瑾拍了拍她的背“我來了。”這整個隊伍中只有她一個人顯得那麼突兀。其他的人或多或少都在一個色系,她出嫁竟連個陪嫁丫鬟都沒有。
東方明月把下巴抬了抬放到蘇瑾的肩膀上“你能來真好。”最起碼她離開這個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的時候還有一個人惦記著她,來送她。
“保重。”蘇瑾的頭向東方明月靠了靠,千言萬語只匯成了一句話。
東方明月鬆開蘇瑾“恩。”
“想家了就回來看看,再不濟還有個我不是嗎?”
勾起嘴角,東方明月苦澀一笑。
“竹隱的脾氣,你最清楚,有些事情還要你……”多幫忙,以竹隱的脾氣,這件事不會就這麼過去的,但是不論怎樣皇朝都還是東方明月的家,東方明月的血還是皇家的血。
“我明白。”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對方的心思,不用猜也就知道了,東方明月當然知道竹隱在想些什麼。
蘇瑾沒有再說下去,無論個人恩怨如何,天下蒼生百姓是無辜的。
“竹隱王爺,我有話對你說。”蘇瑾轉頭向竹隱走去,一踮腳,夠到竹隱的耳朵,把氣喘勻,緩緩開口“要對你說的,就四個字——護她周全。”
一個女人為了自己心愛的人,拋棄了自己曾經擁有過的所有,跟他去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沒有熟悉的地方,沒有熟悉的人,甚至連文化信仰都不同,這一切一切的未知,都要那一個女子獨自承受,唯一能替她分擔一點的便只有他了。
“玉簪為證。”如果別的女人對竹隱這番動作恐怕竹隱早就一巴掌,把她扇到邊上去了,可竹隱面對蘇瑾的時候,卻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因為他總是不自覺的把蘇瑾歸到兄弟那一欄裡,在她面前可以不用那麼拘束,也不用注重哪些有些的沒的。
“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說完話,蘇瑾又回到了東方明月身旁,竹宗的人出宮,這麼大的事,宮裡的人不可能都不到,蘇瑾左右環視了一圈,卻不見一個人的蹤影,哪怕是個丫鬟也好。以往要是公主出嫁,這廣場上哪還有人站的地方。
“走吧。”東方明月開口,又回頭貪戀的看著宮牆,身上散發的濃濃的氣息化成簡單的三個字——捨不得。
“你不在等等?有可能是因為時間太早了,才沒有來。”
“那你不是也來了嗎?”東方明月回過頭,看向早已在宮門口準備好的轎子“還是走吧,這樣以後再想起,也有的說,她們是因為我走的太早,才沒有趕上。”
竹隱為東方明月披上了件斗篷,抱著她的肩膀朝轎子走去。不久,馬車徐徐開動,蘇瑾站在原地,看越來越小的車影遠去。
突然東方明月從狹小的轎子窗裡探出頭來,再次看了一眼那座她一直生活著的華麗宮殿,眼淚瞬間而下。
她伸出手,無力的搖擺,不知是在對她,還是在對那座宮殿,
蘇瑾高舉手,大幅度的也回了她一個揮手,再堅強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時候,也許哭出來會讓她好受些。
東方明月走後,宮門口才陸陸續續的出來人,連倒泔水的都特意避開了這個時間段。這就是皇室?真悲哀。
蘇瑾不動,只覺身邊漸漸喧鬧了起來。
“妹妹,你還真在這!”齊毓秀從蘇瑾身後跑了“我這一大早起來,就不見你人影,還真來了。”齊毓秀快步走向蘇瑾,拉起她的手就往宮裡拽“她們是不是還沒出來呢,快跟我回去,少趟這趟渾水。”
“她們已經走了。”跟著齊毓秀,蘇瑾邊走邊說道。
齊毓秀洩氣,鬆開蘇瑾“我的妹妹啊,你就是太善良了,你是怎麼想的,那麼多人都不送,偏偏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