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為之顫抖。

齊毓秀的手，搭到了先帝的靈牌上，眼睛還在仔細端詳上面的花紋。

“你這麼做，對的起太后嗎。”太后是得動用多少關係，才能把她的事情壓下來“你就一點不為太后，不為老將軍著想嗎？一旦這件事情暴露，你知道你將會牽連多少人嗎。”單單就是她現在的動作，被人看見，就是坐連，就是誅九族的大罪。

轟隆——

悶雷滾滾，震耳欲聾，門被刺眼的白光鋸成了閃著灰影的小格子，邪風吹進，蘇瑾身後的蠟燭齊齊的滅了一排。

眼睛發光“不會有那麼一天的。”齊毓秀半張臉露著慘白的牙齒，手摸了摸光滑的靈頭“因為這些都是你做的，你因為妒忌我，把我約到了說要和我結拜，其實是要陷害我，心地善良的我就這麼被你矇騙了，但是老天有眼，正巧在這時，丫鬟們路過，看到了這一幕，解救了瀕臨絕望的我。人們衝進來一看。”齊毓秀雙手張開，做出驚嚇狀“啊呀，我們祖先的靈牌怎麼摔了一地啊。”

齊毓秀手再次撫上輕輕一提，揪著先帝的靈頭便拎了起來“你說這出戏，會好看嗎？”

怪不得問她小翠去哪了，原來是為了這個。

“住手吧。”

“去死吧！”齊毓秀嘴咧著，發出陰森的笑聲，乾裂的嘴唇像龜裂的大地，眼睛瞪得如銅鈴，手一發狠，把靈位舉過頭頂“小賤人，去死吧。”驟然落下。

咔嚓，白光霹靂，把齊毓秀的臉照的異常慘白猙獰，像是地獄出來長得長舌頭的白無常。

重心下移，一個弓步轉位，蘇瑾胳膊攬出去截住靈牌。

“哼。你能接住一個，我就不信你全能接住。”齊毓秀一步，邁上臺階，身子往左一蕩，整個胳膊悠了出來。

“住手！”門一下子被衝開，齊毓秀的瞳孔瞬間放大，脖子整個僵住，門外雷雨交加，陰雲密佈，祠堂的門外，是一架懸在空中轎攆，一個一身素服，半身被雨水打溼的老人，坐在上面，灰青色的衣裳似乎比這黑夜還要深，歲月年輪的中間鑲嵌著兩隻幽瞳，散發著奪命的陰寒。太監舉著傘為其撐著，風雷電掣在她身後交叉作響，如同從陰間出來的索命羅王。

齊毓秀驚詫，可是手上已經停不住了，豔粉色的袖袍化作一道弧線。

所到之處，無不被她著蓄足了的力道傾倒。

啪——咔——半面的靈位如傾瀉而下的流水，放在第三階上的排位，被齊毓秀的手指帶過，在臺位搖晃了幾下。

灰青色的身影汗毛一立，伸出雙臂，整個人向前傾要跳下來。

“咔嚓——”最高位上的靈牌，斜著從臺階滾了下來，靈頭著地，與靈牌成了兩半。

鑑明開國主的靈位……

太后整個人向前傾的動作還僵在那裡，眼睛和嘴一併僵住。突然探出傘去，太監來不及遮蔽，豆大的雨點狠狠的打在了太后的頭上。

齊毓秀怔了片刻，撲通的跪到了地上，卯足了勁往地磚上磕頭，磕的蘇瑾腳底一陣麻意“姑媽，是她，是她對秀兒施了巫蠱之術，秀兒才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的。”齊毓秀磕了兩下，就已經看不到臉了，自額頭噴湧而出的鮮血，糊住她整個臉，此刻手指著蘇瑾，不知道什麼表情。

砰，砰——齊毓秀頭杵在地上。

撩起裙襬，蘇瑾也跪了下來。

“將齊毓秀，押入天牢，明日。”太后把手縮了回去“處斬。”

齊毓秀身子癱軟，爬著除了門外，想抱住太后卻被太監攔了下來“姑姑，我是您唯一的侄女啊，你不能這樣對我。”齊毓秀張大嘴哀嚎著，手還指著蘇瑾“是她，是她！姑姑你誤會我了。”蘇瑾跟了齊毓秀出去。

太后眼神漠然，手伸到雨中停頓了一會，驟然垂下。太后身後的黑衣人瞬間暴出。

蘇瑾身子一閃扯過小翠。

“額。”人影幻動，雨中之人只覺脖頸後一涼，連一聲呼救都沒來得及說，就向後倒了下去。眼睛圓睜著，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甜腥之氣瀰漫，太后眼中閃著淚水雙手顫抖的合成了十字。

蘇瑾掩著小翠向後退了退，雁翎飛刀藏於袖口，這個人的武功甚高如果真的有殺心，蘇瑾也要何其纏鬥一番，而現在身後還有個小翠，馬虎不得。

本來在外面放風的齊毓秀的大宮女，也躺在了血泊裡，眼睛看著天，雨都打在她的眼睛裡了，也不知道閉上。

“太后，能把她留下嗎。”太后緩緩轉頭，看了一眼蘇瑾身後的小翠，沒有說話，轎